她的聲音更低了,也沒抬眼看他。
“……”
趙伯言反應過來了。
他突然很想一把按住她肩膀,要她抬頭看他。卻始終沒動,反而渾身更僵硬。只是喉結滾動,音色都隨之緊繃:“那是?”
“……”
她終於抬頭看他。
她不想騙他。
也不想騙自己。
“我對你的喜歡,不及你對我的萬分之一,這樣也可以麼?”
她問得猶豫。
“可以。”
他竟答得毫不思索。
“真的可以麼?”
趙伯言多麼像曾經的自己。曾經,陳默對她的喜歡,大概也只有她對陳默的十萬分之一……
這樣的不平等,終令她崩潰。
所以她更心疼這樣的趙伯言。
所以她更不敢承認,自己心裡那十萬分之一的喜歡……
因為和他那百分百的心意相比,她的十萬分之一,太過微不足道。
他卻那麼篤定地又告訴她一遍:“可以。”
“……”
“可以!可以!可以!”
“……”
一切發生時,她明明沒有醉,明明是她主動吻得他,可第二天醒來,她卻不認賬了,說她昨晚喝多了,讓他別往心裡去?
趙伯言回想起她慌亂穿衣,急忙走人時的樣子,一度懷疑自己被白嫖了。
可他依舊選擇了,在商陸的婚禮當天,在向南星準備拋捧花的環節,起身站到了舞臺側邊。
準備搶捧花時,站在舞臺後的遲佳還笑得沒心沒肺的,可當看清捧花突然被拋去了舞臺側邊,被拋去了誰手中,她的笑意,一點一點隱去。
而趙伯言,幾乎是踏著她笑容隱去的節奏,上了臺。
音樂起,是他第一次,在阜立的禮堂裡見到她時,她p3裡放的那首歌——
《十年》。
為什麼求婚,非得選這麼一首壞兆頭的歌?
趙伯言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就像他從沒想過,他為什麼會喜歡一個姑娘,一喜歡就喜歡了十年……
她嚇得往後退。
可惜她身後都是之前準備搶捧花的人,堵住了她的去路。
她站在那裡,看著他迎面走來。
突然明白過來,他今天為什麼要穿得這麼正式?
向南星之前還取笑他,一個伴郎,一身衣服比商陸的還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