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佳趕緊伸手扶住她。
向南星人是被扶住了,臉色卻亂了,不可置信地看著遲佳:“……你……你再說一遍?!”
倆姑娘掛著扶手站在地鐵中央,地鐵在隧道中轟隆穿行的聲音,差點蓋過了遲佳的音量,向南星不得不歪著腦袋,盡量湊過去聽,才把遲佳的一席話盡數聽完。
向南星在紐約的這段時間,這倆人竟發生了不少事。
這得從陳默和她成為同事後,令人十分惱火的態度說起。
陳默為她動手打人的事傳出去沒多久,全院又開始傳陳默在追她,陳默這人,皮相好,學歷高,多少女醫生小護士覬覦著,遲佳四處避著陳默都沒用,陳默對傳聞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讓傳聞愈演愈烈,陳媽不知從哪兒聽來了訊息,找到醫院,數落了遲佳一番。
陳媽好不容易盼著自家兒子和遲佳分手,自然不會允許遲佳這個“品行不端”的姑娘,再禍害陳默。
陳媽對遲佳的壞印象,追根溯源,其實也和陳默自己脫不了幹系。當年遲佳跟隨陳默的腳步出國,為了能讓陳默多看她幾眼,她總給陳默送份愛心午餐,陳媽第一次出國探望陳默,看到那些一看就是精心準備,卻被兒子丟到一旁的愛心午餐,還覺得小姑娘很是貼心。是陳默親口告訴陳媽,他和這姑娘沒可能。
為什麼沒可能?
因為這姑娘出國讀書的學費,是一男的給她的。
趙伯言當年確實賣了車換了錢,打算供遲佳出國,陳默不知從哪兒聽來了前者,卻不知道後續,遲佳根本就沒拿這筆錢。
陳媽聽陳默這麼一說,對遲佳哪還能有好印象?
幾十萬可不是個小數目,在老一輩的人眼裡,這可成了包養。
雖然那之後沒多久,陳默對遲佳的這番誤會解除了,知道了遲佳的學費其實是她家人湊的,可陳媽對遲佳的這副有色眼鏡,再沒摘下來過。
以至於後來,陳默突然和他曾經鄙視的姑娘在一起了,陳媽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如今,陳默和遲佳終於黃了,陳媽可不能讓陳默再重蹈覆轍。
談到這裡,遲佳無奈地笑了下:“你知道嗎?我原來特別不理解陳默媽媽的想法,覺得她對我的偏見毫無理由,可上次她找到我,讓我放過她兒子的時候,我突然能理解了。我之前怪天怪地,其實到頭來只能怪自己。
我還記得你那時候勸我,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讓我別拿趙伯言的錢,我雖然聽了你的話,但捫心自問一下,那時候我確實是動過歪心思的,所以報應來啦。”
“誰年輕那會兒還沒個犯蠢的時候……”
向南星嘆。
聲音卻被廣播提示的到站聲掩去。
地鐵門開,站臺上的人擠上地鐵,向南星和遲佳差點被沖散,很默契地雙雙躲到角落。
向南星以為遲佳沒聽見她上一句話,遲佳卻接著她那句話說了下去:“可我上回對趙伯言又幹了件蠢事……”
陳媽找過遲佳之後沒多久,陳默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對遲佳展開了追求,遲佳那天和趙伯言約了吃晚飯,被逼急了,和陳默當街吵了一架——就是那次,被去國際部辦事的向媽撞見了。
那天,向媽打電話給向南星、興師問罪的同時,遲佳帶著陳默去會了趙伯言。
她告訴陳默,她和趙伯言搞上了——早就搞上了。
帶著陳默去見趙伯言的路上,遲佳已經提前給趙伯言發過資訊,讓他待會兒當著陳默的面親她。
意思意思,親個臉頰就行。
等遲佳真的把人領到趙伯言跟前,趙伯言卻沒按她說的做。
遲佳等不及了,主動親了趙伯言。
當然也只是意思意思,親了下臉頰。
陳默摔門走了。
遲佳滿意了,決定這頓飯她請。
趙伯言吃飯的時候還表現得很正常,送她回家的路上,突然就不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