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向南星成天往瑜伽班跑的這段時間,商陸不止幹了這些。
他還去找了鄒母。
商陸有個大學同學,在阜立第一附屬醫院的裝置科,他這同學的女友是加護病房的護士,他要打聽孫昊這個人在哪兒,並不難。
孫昊從加護病房轉到普通病房的當天,他同學以除錯裝置的名義,先把他弄進了病房,同學女友再以清創的名義把警察請出去,商陸才和孫昊碰見上面。
而鄒然,他想見一面反倒更難——
鄒母安排鄒然轉院。至於轉去了哪兒,商陸找到鄒母,鄒母始終不肯說。
即便商陸明說了,他從來只當鄒然是自己的朋友,鄒母依舊不認。
“你們這些年輕人,都是玩曖昧的高手,我女兒對你的付出,你難道真的就看不到?”
“……”
“她為了你,一個從來不進廚房的姑娘家,突然大半夜打越洋電話問我,這道菜該怎麼做……她還做過好多這樣的傻事,我都不想提了,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這麼個理兒——如果你明確拒絕了我女兒,她怎麼還會這麼死心塌地跟了你整整五年?”
聽到這話,商陸多少是震驚的,鄒然確實經常下廚,但她每次都會招待所有sab的成員,他又怎麼會知道,她是特地為他做的?
就更別提她和他共事的這五年——“她不是跟了我五年,她是在sab幹了五年。”
商陸說什麼都於事無補,固執的老人家始終認為,自己的女兒原本好端端的,卻橫遭厄運,未來可能要在輪椅上度過,這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的錯。
商陸原本想著,鄒然肯定比失了理智的老人家更加明事理,這是意外,大家都不想的,他見了鄒然之後,鄒然或許會幫他說服老人家,起碼,先把向南星的工作保住吧。
整件事情的罪魁禍首是汪洋,鄒然,向南星,兩個姑娘都是無辜的。
和令他吃盡了閉門羹的鄒母相比,汪洋那邊則順利多了,遲佳在偶然撞見汪洋和他女徒弟肖倩的幽會地點之後,不時的就有高畫質偷情圖發來。
見向南星這邊一直按兵不動,遲佳急了:“我這麼多照片白偷拍啦?這些照片,印它五百份,從阜立的樓頂往下一撒,不就完事兒了麼!”
該怎麼和遲佳解釋?
向南星起了個頭:“我打算先去趟紐約。”
手機那端的遲佳有點懵:“這時候跑去度假?星仔,你心什麼時候變這麼大了?”
雖說遲佳眼裡的向南星,一向心很大,不愛自尋煩惱,懂得選擇性遺忘,要不是因為這性格,她和商陸估計現在還在成天掐架,一言不合翻舊賬。
可……
和汪洋的恩怨,怎麼能同和商陸的恩怨相比?她就打算這麼忍下這口氣,跑紐約散心?
遲佳不懂。
事情成功前,向南星不想吹太多,只說:“你就等著吧,等我從紐約回來,說不定汪洋已經被吊銷執業資格了。”
篡改病歷導致醫療事故鑒定出現偏差,吊銷執業資格已經算輕了,重者,汪洋恐怕難逃牢獄之災,得和孫昊做獄友。
向南星打這通電話給遲佳,也不是為了聽遲佳數落的,扯回正題:“我打算週末回趟家,一起?”
關於向南星對汪洋的態度,遲佳已經很不解了,這回更是摸不著頭腦,不確定地問:“你這不是往槍口上撞麼?你現在待業,萬一回家,被你爸媽發現破綻怎麼辦?”
遲佳可還記得,向南星自己都說過,向媽一旦生起氣來,可不會管閨女已經20好幾了,照樣抄起雞毛撣子抽她屁股。
可向南星有什麼辦法?美簽的材料都準備好了,就差戶口本。
她特地選在週末回家,還拉上遲佳,就是希望遲佳能幫她打個掩護。
向南星迴家的時間選得正好,向爸出診去了,為一個偏癱病人做針灸,家裡就向媽一個人,真是,天助我也。
向南星原本計劃著,讓遲佳拖住她媽,她偷溜進爸媽臥室找戶口本,可她一進屋,鞋都還沒脫,向媽從廚房裡探出腦袋就是一句:“回來得正好,下去買瓶醬油去。”
怎麼一進屋就被打亂了節奏?
向南星只得跑下樓買醬油。
等向南星買完了醬油,哼哧哼哧地爬樓回來,把醬油送進廚房,剛要腳底抹油,又被向媽叫住:“幫我洗菜。”
向媽下巴點點水池,向南星扭頭一看——這麼多菜?
還讓不讓她進屋偷戶口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