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他從沒提過要幫她討回公道,從沒提過要幫她去擺平鄒母,更沒提過要讓汪洋得到應有的懲罰,他會不會壓根不希望她複職?
這樣的話,她就可以如他所願,和他一起去紐約,一直一直陪著他……
他是否再也不是當年那個冷峻又充滿正義感的少年?
那個曾為了救下僅有一面之緣的邢璐,而拼盡全力的他……
那個曾為了一個公道,寧願退學複讀的他……
那個曾為了自己的科研成果能以最低的價格為病人所用,而被富通醫療封殺的他……
向南星害怕他真的變了,也就一直沒告訴他,她最近究竟在忙活些什麼。
大概因為存了這樣的心思,即便同床也是異夢。
他睡夢中下意識地要過來摟她,她則下意識地避開。
二人各放在兩邊床頭櫃上的手機,同一時間連續震動起來。
生生把向南星和商陸都震醒了。
向南星從床上悉悉索索地坐了起來,商陸也起身開了臺燈。
各自摸過各自的手機一看——
遲佳把他倆拉進了一個群,在群裡連發了十幾張照片。並附上三個大大的感嘆號。
這十幾張照片都是在停車場拍的,拍的還都是同一個女人,那女人從電梯出來,很快上了一輛車。
那輛車的駕駛座似乎坐著個男人,女的一上車,倆人就親上了。
可向南星把螢幕亮度調到最高,都沒能看清那黑燈瞎火的車廂裡,坐的究竟是誰。
照片似乎是遲佳偷拍的,不進光線昏暗,焦也是虛的,向南星各種角度地擺弄了一番手機,依舊沒能看能清照片上那倆人長什麼樣,索性放棄,直接發語音給遲佳:“這都誰跟誰啊?”
商陸幾乎與她同一時間開口,在群裡發語音:“汪洋?”
向南星一聽他脫口而出的這個名字,愣了。
他倆的手機又同時一震——
遲佳在群裡回複:女人的第六感真是太準了。我就說這肖大夫和汪洋肯定有什麼吧……
向南星趕緊把照片儲存,顧不上在群裡發語音,直接打電話給遲佳。
撥通的下一秒遲佳就接了。那端的遲佳音量壓得極低:“姑奶奶,你怎麼這時候給我打電話?好在我手機是靜音的,不然我肯定要被那倆狗男女發現。”
向南星也壓低了音量:“你現在還在停車場?”
“對啊。我今晚和肖大夫跟同一臺手術,我還納悶呢,七個小時的手術呢,她下了手術竟然還有心情化妝,換高跟鞋?原來是有姘頭在停車場等著……”
遲佳嘖嘖兩聲。
孫昊那邊遲遲沒訊息,汪洋這邊卻突然柳暗花明,向南星頓覺自己翻身有望:“你再拍近點,最好再來個小影片。”
遲佳依言結束通話。
很快發來小影片,雖依舊是偷拍,但可比之前那組照片清晰不少,駕駛座坐著的男人確實是汪洋。車牌號也拍上了。
向南星差點就把小影片轉去了阜立的微信大群,想了想又一頓,這就要下床去:“書房是不是有印表機?”
商陸沒回,一雙很冷靜的眸,看著她。
向南星還在興頭上,沒浪費時間在等他的回答上,趿上拖鞋就要去書房:“我把每一幀都列印出來,明兒一早就閃送到院長辦公室去,看院長還保不保這寶貝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