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泛起的笑意,又斂去了。
趙伯言很鄭重,很明白地告訴她:“看吧,如果商陸和向南星都能和好,你是不是也可以丟掉你那些固執的想法,找個好人,好好地,重新愛一場……”
比陳默,當然也比他趙伯言,都要更好的人……
遲佳掛了電話。
愣了半晌。
看著鏡子裡,僵著一張臉的自己突然笑了。
卻不是寬慰,更不是輕松。
而是她知道,向南星和商陸,怎麼可能還能和好如初?
這倆人之間,可是隔著商陸姥爺的死。
跨不過去的。
向南星都快吃完了,遲佳才回來。
走的時候遲佳是火急火燎,回來時,卻是一步千金,看著都沉重。
向南星正和蔣方卓聊著他送她的那束花,以及她和遲佳這段時間住酒店的事,醫院裡傳得有多玄乎,也因遲佳那一臉的飄零,中斷了話題。
向南星還記得遲佳跑廁所就是因為被火鍋辣著了,直接把遲佳面前冒著辣油星子的油碟,換成了一碗蹄花湯:“喝點湯緩緩。”
遲佳悶頭喝湯不說話,就當自己這趟廁所來回,是真的拉虛脫了。
未免桌上的氣氛被自己打攪,還催對面倆人:“你們繼續聊,別管我。”
向南星見遲佳臉色那樣,那還能想著聊天?
“喝你的湯吧,別顧著熱場子了。”
遲佳偏不。
熱騰騰的火鍋,配一桌的安靜,反倒會讓她想到趙伯言的那番話,更要不得。
遲佳寧願重新讓場子熱起來:“你倆剛說到什麼花來著?”
遲佳剛回來時,也就偶然聽到這麼一句。
蔣方卓也就接著說了下去:“向南星怪我給她送花,害她同事胡亂編排她。”
遲佳也知道這事兒,一邊啃著蹄花湯裡的豬蹄子,一邊回嘴:“你送她roseony,她同事能不編排她?這牌子,不是主打一生只送一人嗎?還死貴。”
歷來談笑風生的蔣方卓,被質問得忽一卡殼。
之後才笑道:“我讓助理隨便去買的,我助理又不會替我心疼錢。”
向南星其實早就猜到是這樣了,學長對所有人都足夠好,遲佳和學長接觸時間不長,才會這麼納悶。向南星見遲佳說著話還能豬蹄啃這麼幹淨:“緩過來了?”
遲佳笑笑,又給自己盛了碗蹄花湯。
向南星看看手錶,時間還有富餘,正好:“那你吃完了咱就撤,我還得回去上班,你不也得去西區醫院國際部看看?”
遲佳點頭:“你媽可給力了,我下午直接去國際部那邊,見護理部的科主任。”
向媽的辦事效率向南星是領教過的,比向大夫那碗溫吞水給力不知多少倍,向南星舉著手裡的酸梅汁:“祝你,旗開得勝!”
碰一碰遲佳手裡那碗蹄花湯,算是幹杯了。
蔣方卓被向南星逗笑了。但也學著向南星,舉著手裡的茶盞,也去碰了碰遲佳的蹄花湯。
向南星的杯裡,就剩一口酸梅汁。她一口飲盡。
蔣方卓的杯裡,也是一口茶的量。他也一口飲盡。
唯獨遲佳——
她看看自己那滿滿一大碗蹄花湯。
幹?還是不幹?
三人各自看看,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