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桌的同事,卻已經毫不掩飾地看向這邊——
向大夫是被這來勢洶洶的患者嚇傻了?這麼明顯的感冒症狀,她卻去按患者的勞宮xue?
那可是消氣的xue位,化結疏肝的。
直到幾次被隔壁同事以及隔壁患者的目光打攪,向南星才放開商陸的勞宮xue,取了壓舌板,去看他的舌苔和懸雍垂。
上回在自家樓道見到他,他就只穿了件薄薄的黑襯衣,袖子還捲到手肘,大概就是這麼染了風寒。
嘚瑟吧……
活該吧……
可嘴上始終平靜得就跟不認識他似的:“一副吃三天,三天沒有好轉,再來找我。”
“再來找你?”
他揚起的尾音,並不懷好意。
“再去改掛西醫。”
向南星改口。
反正向南星已認定了,他一走出這個門口,就會把她開的方子扔了。
他剛才去而複返,也只是為了確認這個奇奇怪怪的女大夫是不是她吧……
又是何必?
即便如此,向南星還是默默地在方子後頭加上“代煎”二字。
萬一……他沒把她開的方子扔了呢?
他肯定是不懂怎麼煎中藥的。
商陸拿著她開的方子走了。
一個字都沒再多說。
商陸人一消失,向南星就氣得把桌上的墨鏡掃到了地上。
氣他麼?
好像也不是。
更像是在氣那個,明知道他會把她方子扔了,卻還特地囑咐藥房“代煎”的她自己……
就做不到徹底不管他麼?
反正他也沒指望她能治好他……
隔壁桌的同事今早已重新整理了幾次對向大夫的認知,趕緊埋頭忙自己的去了,不敢招惹。
向南星12點一收班,就脫了白大褂,換回自己的羽絨服,打電話喊遲佳從酒店出來。
她該去見能讓自己開心的人。
正好她和遲佳中午準備請蔣方卓吃飯,感謝他上回送她倆回酒店。
向南星在醫院門口等了五分鐘,見遲佳自對面馬路揮著手朝她走來,才開始給蔣方卓打電話,問他到哪兒了。
遲佳走到向南星身邊時,向南星剛講完電話。
向南星掛了電話,遲佳就問:“學長多久到?”
“說是還有三五分鐘。”
遲佳“哦”了一聲:“那我去補個口紅。”
說著便從包裡掏出口紅,一邊旋著蓋,一邊沖著醫院那光可鑒人的玻璃幕牆走去。
“見蔣方卓又不是相親,這麼隆重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