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望去,其他姑娘都是大冬天裡露胳膊溜腿的清涼打扮,她倆雖寄存了外套,但依舊是一身厚重冬裝,都不用擔心哪個眼瞎的會跑來搭訕。
遲佳看看向南星腳上的雪地靴,再看看人家姑娘腳下的恨天高,貼到向南星耳邊嚷:“下次要來這種地方之前,提前知會我一聲成麼?我起碼露個腰啊什麼的……”
向南星其實壓根沒聽清遲佳說什麼,dj打碟的聲音太吵。
她哈哈一笑,和遲佳碰杯。
遲佳倒也會自娛自樂,沒有人和她搭訕,她就調戲酒保。
看來遲佳在國外沒少喝酒,從gin fizz點到boody ary,還不忘給向南星點一杯sex on the 101nove.h。
再親手把這杯雞尾酒送到向南星手裡:“我對你的美好祝願都化在這杯酒裡了!”
向南星想到這杯酒的名字,懂了:“承你吉言。”
仰頭一口喝完。
三巡之後再三巡,姑娘終於成功把自己灌醉。
遲佳是真的喝懵了,向南星好歹還留了三分清醒,畢竟她還得負責把遲佳送回酒店。
現在這樣剛剛好,腦子混沌到可以忘掉一切煩惱,也不至於徹底失去了剋制,賴在地上大哭一場。
而向南星沒有辦到的事情,遲佳替她辦到了——
遲佳醉到,真的就差賴在地上大哭。
當向南星艱難地把遲佳弄出ix的大門,遲佳一個臺階漏跨了,直接一屁股坐了下去。
向南星拉都拉不起來。
清醒時那些滿不在乎都是騙人的,遲佳就這麼抱著欄杆在那兒喃喃。
ix的保安對醉鬼早就見怪不怪,遠遠看了眼就繞開。只有向南星陪著遲佳,也坐在了臺階上。
外頭雖冷,但比酒吧裡清靜多了,遲佳這麼小聲說話,向南星也能聽見。
只是這時候,她寧願聽不見……
“所有人都說我精明,可我怎麼就覺得我那麼蠢呢?我跟著他去密歇根,跟著他去實習,學我不喜歡的專業,做我不喜歡做的事,我就希望他回頭能看到我……”
“叫車回家吧。”
向南星不忍聽這些,摸出手機準備叫車,手機卻被遲佳一把奪了去。
“他都明明白白告訴我,讓我別煩他了,我還覺得是不是我太激進了,他其實還是喜歡我的……你說我是不是傻逼?”
遲佳湊過來問向南星。
像抱著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問向南星。
“……”
“……”
“這不怪你。”
向南星終於說。
可遲佳壓根不信,搖著頭,像哭又像笑:“我還趁機把他給睡了。這下好了,他賴不掉了吧……”
遲佳洋洋自得地說著,眼淚卻啪嗒啪嗒往下掉。
向南星慌亂地翻著包找紙巾,卻什麼也沒找著,只能用袖子幫遲佳擦眼淚。
誰能想到陳默對向南星說,他是喜歡遲佳的,只是因為這倆姑娘當時給他設套,陳默給自己找了這麼一臺階下。
向南星卻把陳默的話當了真。
向南星此刻回想起來,如果當初,自己沒有把這些錯誤的資訊告訴遲佳,遲佳是不是會早早地對陳默死心,也就不會有如今這些痛苦。
是她害遲佳變成現在這樣的。
遲佳卻從沒怪過她。
遲佳用向南星的袖子擦幹了眼淚,抬頭在玻璃幕牆上看到自己妝花了,頓時哭得比剛才還傷心:“我現在怎麼這麼醜……”
向南星連連拍著她的腦袋安慰:“你最美了最美了,你看保安都看你美,一個勁兒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