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轉念想想,她那麼在意商陸的想法幹嘛?
商陸還能綁著她不讓她去不成?
她媽倒是可以。
先集中所有火力對付她媽才是重點。
向南星可不能提她要去四川,她又不能騙她媽說學校裡有什麼活動,她走不開,思來想去只能祭出遲佳了。
至於她為什麼非得留在北京陪遲佳,連澳洲都不樂意去了——
國慶節前的最後一個週五,向南星在離校前,遲佳還一直在幫她出主意:“你就跟你媽說我摔斷了腿沒人照顧,你得留下來陪我。”
向南星她媽也早聽聞過遲佳父母常年在外地做生意不管女兒,這個理由倒是沒什麼破綻,可是:“你這麼咒自己真的好嗎?”
向南星有點不確定。
遲佳想想也對,思考半天又說:“那你就告訴你媽我失戀了,成天尋死覓活,你得留下來看著我。”
過兩天可就是國慶節了,時間緊迫,向南星只能勉強先拿這個理由應付著了,週末一回家,向南星她媽剛掛了和陳默他媽的電話,向南星的電話就響了——
遲佳按照向南星剛發過去的簡訊指示,給向南星來了電。
向南星接聽電話的當下就把音量調到了最大,以至於遲佳在手機那端一開口,向南星的耳膜就被震得嗡聲直響,站在向南星一米開外的她媽自然也聽見了遲佳哭天喊地的第一句:“星仔!我不想活了!”
向南星忍著耳膜的生疼瞅一眼她媽,果然正準備去做晚飯的向媽背影僵在了廚房門口。
分明是在偷聽。
父母對這個年紀的子女總是額外關心,向媽也不能免俗。
遲佳編不出來後話,索性在電話裡哭,可勁兒哭,全靠向南星撐起整場演出。
“佳佳你別哭了,他不珍惜你是他的損失。”
“那女的沒你漂亮沒你瘦沒你高,他瞎了眼了才會選她。”
“別別別!你千萬別這麼想!”
或許向南星演得太投入,電話那頭的遲佳突然笑場,向南星被她帶得也編下去了,索性焦急呼喚兩聲:“佳佳……佳佳!”就趕緊掛了電話,徑直跑回自己臥室。
她的行李包已經收拾得差不多了,向南星拉上拉鏈,挎上行李包就從房間沖了出來。這時的向媽也早跟到了向南星臥室門口,連問:“怎麼了這是?”
“媽我國慶去不了澳洲了我得去陪遲佳我怕她做傻事。”
向南星一句話一口氣說完,不等她媽反應過來,已經先行奪門而出。
至此,向南星就住去了遲佳那兒。每天還得給她媽實況直播遲佳的狀態——
“她最近都吃不下飯。”
“她爸媽出差不在家,家裡就我倆。”
向媽還挺擔心這失戀的小姑娘:“要不我去給你們做頓飯吧。”
向南星一聽,完蛋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時,湊在電話旁全程偷聽的遲佳果斷帶著哭腔來上一句:“都別管我!我只想自己待著!”
向南星被遲佳這麼一提點,趕緊附和道:“媽你就別過來了,她正封閉自己呢,不想見外人。”
向媽終於打消了過來幫忙的念頭,向南星心驚膽戰地掛了電話,就聽遲佳在一旁感嘆:“我當初怎麼沒去考北電?我這麼有演戲的天賦……”
搞定了她媽,向南星總算可以安心啟程了。
商陸不讓她去,她索性繞過商陸直接聯系學長。
好在第一次見蔣方卓那次她就厚著臉皮要來了對方的聯系方式,訂票前,學長還好心道:“我把你的座位安排在商陸旁邊,你倆熟,還能互相有個照應。”
向南星卻說:“不用了學長。我不跟商陸坐一塊兒,我倆……不熟。”
最後倆字說得格外斬釘截鐵,連蔣方卓都信以為真了,加上商陸自己提到向南星的時候也說只是老同學,蔣方卓在北京的最後幾天忙於前期排程,也就忘了提前知會商陸一聲。
以至於商陸在機場見到向南星的那一刻,表情幾乎和他去年同一時刻在去烏鎮的候車廳裡見到她時一模一樣。
就連和商陸前後腳出現的鄒然,也和去年一樣,一臉歲月靜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