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惶不安中,她又想起了謝嘉樹。他師從國師,不僅心地純良,法力也十分高強,那樣恐怖的怪物,他輕易就將之擊退,救下了自己。事後,他甚至因為怕累及自己的名聲,不肯居功,再未曾再提起此事,讓自己得以全身而退。
若自己將家中怪異之事告知於他……他是不是也會出手相助,讓她的家人平安無恙?
想到此處,她再也坐不住,疊聲喚自己的貼身丫鬟如墨伺候筆墨。
……
第二天傍晚,靖安侯府。
彩墨輕手輕腳地湊到謝嘉樹身邊,神秘道:“世子,方才我從外面回來,遇到一個漂亮的小姑娘,託我把這封信轉交給你。”
話落,他的眸中迸發出了求知的神采。
謝嘉樹對他飽含深意的視線視若無睹,接過信,目光掃過,見無異常就隨手拆開。視線觸及書信內容,他不由瞳孔微縮。
信中並無落款和任何身份資訊,僅有一句話:“當日恩人燒毀契紙,得以逃生,不勝感激。然今家中突生變故,父母行為異常,深恐雙親亦遭遇同樣困厄。”
謝嘉樹立即看向彩墨:“送信的人呢?”
彩墨一臉為難道:“塞了這封信給我就跑了。”他小心翼翼睃了謝嘉樹一眼,試探道:“世子,這是未來的世子夫人來信嗎?”
謝嘉樹不悅地挑了挑眉:“你是不是太閑了?不如趁著春日晴好,把書房的書都搬出去曬曬吧?”
彩墨瞬間呆若木雞,整個人都不好了。
謝嘉樹繼續看向手中信紙,心中生出不妙預感。邪道控制顏統領夫婦,難道是想謀朝篡位不成?
控制金吾衛,只能是逼宮了。
他正思忖是否前往顏府一探究竟,忽然感應到九皇子身上的護身符被觸發了。
九皇子遇到危險了?
……
九皇子府。
九皇子洗漱過後,抬頭就見西洋鏡中的影子正對著他微笑。
九皇子有些莫名,自己不說人見人愛,也是面貌端正,怎麼會笑的這麼醜?
他假裝若無其事地轉身,然後驀地回頭望去,發現鏡中的影子仍保持著微笑,靜靜地望著他。
九皇子瞬間毛骨悚然,大聲喚人。
無人應答。
他不敢遲疑,幾步向外奔逃。府中一片冷清,只見往日井然有序的九皇子,彷彿一夕之間淪為鬼屋一般,再無半絲人煙。
他腳下不停,往府外而去。然而跨出大門那一刻,他又回到了屋中,鏡中自己的影響仍微笑著,笑容不斷加深,逐漸變得怪異而扭曲。
鏡中人伸出了一隻手,穿過鏡面,直直朝他而來。
九皇子全身僵硬,絲毫無法動彈。他的額間已冒出冷汗,顯然處於極度的恐慌當中。
那隻手不斷伸長,變得又細又尖,然而,在碰觸到他的瞬間,胸口處的護身符驟然發出一道刺目光亮,那隻手變得焦黑,鏡中人隨即發出痛苦的慘叫。
九皇子身體一鬆,重新恢複了力氣,他檢視著四周,緩緩朝後退去。
忽然一陣天旋地轉,空氣劇烈波蕩。眼前的鏡子隨之碎裂,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謝嘉樹立於他身前,關切道:“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