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徒齊對他也算恩重如山了。”謝嘉樹瞭然道。
靖安侯嘆了口氣道:“案發後,那小廝的母親和妹妹都被放了良藉,不僅延請了太醫診治其母,還給置辦了不菲的家産。徒齊還放出話來,要為他妹妹招贅,那架勢,以後都會照拂這家人了。”
謝嘉樹眉梢微挑。
“忠順親王行事乖張,他這個幼子也不遑多讓。他放出這樣的話來,擺明是招攬人心。他不僅不急著洗清嫌疑,擺脫罪責,還如此高調,就是向京城中人表示,他有這個能量,不懼殺人罪名。同時,那小廝也更加死心塌地了。”
謝嘉樹見靖安侯臉色黑沉,問道:“那審訊結果呢?”
這件事鬧的這樣大,若就此定小廝紅葉的罪,了結案子,靖安侯這個九門提督顏面也不好看。
靖安侯語氣沉重:“巡捕營用了幾天刑,人都沒一塊好皮了,那小廝也咬緊牙說是自己殺的人。西北王世子身份敏感,又極不配合,要指證徒齊,沒有證據。”
這件事發生後,徒齊聲名鵲起,以後恐怕無人敢輕視了。甚至不少人,蠢蠢欲動想投到他門下。
謝嘉樹不由問:“那祖父是什麼打算?”
“事情一發生,忠順親王就親自來找我,條件任我開,他要力保徒齊。”靖安侯嘆了口氣,“他暗示我,不過一個下九流的人物,難道還要他兒子償命不成?”
忠順親王雖比聖元帝大不了幾歲,輩分上卻是聖元帝的堂叔,當初聖元帝上位,他功不可沒。
故而,這些年,忠順王府行事囂張,聖元帝也一直容忍。
徒齊是忠順親王繼室所出的老來子,這名繼室至今仍非常受寵,中順親王更是對徒齊千依百順。
徒齊桀驁不馴、無所畏懼的性子,皆因有恃無恐。
三十二刀,刀刀致命,證明他功夫了得。
讓小廝頂罪,高調安排其家人,證明忠於他的人,他也會回報。
加上忠順親王毫無原則溺愛,替他出頭,證明他背景深厚。
從今往後,恐怕滿京城無人敢得罪他了。
靖安侯凝視著謝嘉樹,神色鄭重:“這人行事瘋狂,無所顧忌,你以後不可與他相交。”
謝嘉樹遲疑道:“若就此揭過,會不會損傷祖父的威望?”
靖安侯輕笑:“你祖父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還需要你操心?”
……
謝嘉樹年紀輕輕,空降金吾衛右武衛,原本的右武衛也因此被調走,令很多人不服。
自從徒齊的事發生,他們更藉此找到宣洩口,發洩不滿。
“讓我說,一個每日在上書房陪皇子讀書的小白臉,憑什麼空降正三品武職!”駱冰十分不屑道,“靖安侯府又如何?我看這聖眷也虛有其表,面對忠順王府,不也要服軟。”
話落,卻見原本附和的眾人面色怪異,駱冰疑惑回頭,就見謝嘉樹站在他身後。
他一身右武衛官服,目光淡淡掃來,瞬時讓所有人屏住了呼吸。
駱冰瞥了眼周圍噤若寒蟬的同僚,心中嗤笑,往前一步道:“我請求向大人挑戰。若我贏了,今日之事,希望大人既往不咎。若我輸了,任憑大人處置。”
這不過是表明說辭。都是勳貴子弟,他不服謝嘉樹,仗著身手了得出來約戰,不過是故意給謝嘉樹難堪。
誰知謝嘉樹淡然自若道:“你們還有誰和他一個想法的,可以一起上。”
這口氣也太大了。
不少人蠢蠢欲動,卻畏懼靖安侯府,膽氣不足,最終出列的只有駱冰。
謝嘉樹站在場中,神情怡然,全身都是破綻。駱冰心中哼笑,飛身沖了過去。
兩人身形交彙,駱冰身體飛出,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圍觀的人雙目瞪圓,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