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穿越以來發生的事情細細梳理,不由想到那形跡可疑的女道長。
他突然意識到,她的目標,或許是九皇子。
新年宮宴上他見到太子之時,太子渾身氣息清正,並未沾惹邪祟。但他半年前第一次見到九皇子之時,他就已陰煞入體。
是什麼促使她舍太子而就九皇子?
謝嘉樹直直盯著九皇子,問道:“除了半年前遇鬼,你還有遇到異常的事情嗎?”
九皇子見他一臉正色,不由微微怔愣,道:“一年多前,我突然陷入昏迷,禦醫束手無策,後來母後無法,請了清虛觀高人連續做了七天道場,竟是醒了。”
他似是遲疑,“不過這都是母後告訴我的,我並無記憶。”
謝嘉樹心中疑竇更深。他突然抓起九皇子的手,並起手指,唸了幾句咒語,點在九皇子脈搏之上。
一股迷濛的金芒在九皇子身上流轉,但他身體深處,彷彿又一個黑洞,金芒如泥流入海,轉瞬被吸食幹淨,消失不見。
九皇子見了詭異情景,不禁毛骨悚然,問道:“這是什麼?”
謝嘉樹眉峰緊蹙。
九皇子見他面色沉凝,不言不語,心中一緊:“嘉樹?”
謝嘉樹回神,抬眸看他:“這是奪運釘。”
剛剛,謝嘉樹藉由九皇子身體深處磅礴的氣運,窺見了一絲天機。
他忽然之間似有領悟。
太子並非天命之子。即使無此次災劫,最終也會因父老子壯,被猜忌圈禁。
真正被氣運所鐘的人,是九皇子。幕後之人想要的,是在他未長成時奪取他的氣運。
這人是誰?
謝嘉樹隱隱有了決定。唯有將那女道長抓來,才能知曉她一個世外之人,要這國運,所圖為何?
九皇子還是滿臉茫然:“……奪運釘是什麼?”
謝嘉樹緩緩籲了口氣:“人的氣運有強弱,但均是有定數的,奪運釘卻可以奪取別人的氣運,為己所用。但此法太過陰邪,極易遭到反噬,用的人極少。”
“有人將奪運釘釘入你的體內,日日奪取你的氣運,又恐遭反噬,不斷打壓於你,你越倒黴、狼狽,反噬就越弱,她也就越加安全。”
“長此以往,你必將氣運耗盡而亡……”
九皇子聞言心中驚駭不已,想到太子哥哥,額上沁出冷汗:“我、我也要死了嗎……”
謝嘉樹指著自己面前:“不會的,有我在。你坐到這裡來,我為你取出此釘。”
九皇子聽話地走過來,學著謝嘉樹盤膝坐下。
謝嘉樹安慰他道:“別擔心,你氣運濃厚,拔出後雖會損及你一些運道,對身體無礙。”
謝嘉樹沒有說的是,九皇子氣運被奪,日後哪怕還能登上至尊之位,也註定了一波三折。
九皇子聞言卻平靜了許多。
謝嘉樹的視線與他充滿信賴的目光對上,心中一沉,不由凝神靜氣,專心將法力打入九皇子體內,感應奪運釘所在。
半年多來,謝嘉樹勤加修煉,加上青蓮輔助,實力大有進境。但奪運釘上帶著的法力很強,可見煉制之人跟他的實力只在伯仲之間。
但他要做的,卻是引動反噬之力。
謝嘉樹接連施展幾個符咒,將奪運釘暫時壓制下來,然後沿著九皇子身周畫起陣紋。
一刻鐘後,奪運釘上的黑光漸漸暗淡下來。直至最後,變成一根普普通通的棺材釘,透體而出。
九皇子見釘子離體,身體慢慢放鬆下來,臉上舒緩了幾分,問道:“解決了?”
“沒有。”謝嘉樹睨了他一眼:“對你下毒手的人,應該就是殺害太子和皇長孫的人……她必然不會就此罷休,我正好與她鬥上一番、看她究竟有何目的。”
謝嘉樹拿起奪運釘,追溯著煉制之人的氣息,繼續畫起陣法來:“她所圖必不簡單。”
九皇子一動不動,呆呆地看著謝嘉樹一筆一劃、認真仔細地畫著,正要開口詢問,卻見陣紋亮起,一道白光緩緩升起,將他包裹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