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坐在母親旁邊,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她與魏紫討論配色,一邊伸出一根玉白手指,輕輕撥弄著手串上的珠子,漸漸出了神。
“玉兒瞧著如何?”賈敏見女兒安安靜靜的,不由笑望著她,“是否喜歡這個花樣子?”
黛玉抬眸,眼中流露出一絲迷茫。
賈敏見狀,臉上就透出促狹之色:“有了小哥哥送的手串,花樣子都不重要了。”
魏紫、姚黃在一旁掩了嘴笑。
黛玉微窘。
賈敏見了,心中不由微微一動,謝嘉樹的家世、人品都無可挑剔,又與女兒投契,且對自家有恩,實在不可多得,若是……
但轉眼見著一團孩子氣的女兒,又笑著拋開了。終究太小了,做不得準。
……
一月轉眼而過,謝嘉樹開始入宮伴讀。
九皇子的另一個伴讀是母族的子弟,叫薛城璧,人如其名,是個很漂亮羞澀的孩子。
他與九皇子是表兄弟,自小相熟,兩人抵達上書房後旁若無人地攀談,將謝嘉樹排斥在外,極力作出“就是不帶你玩”的姿態。
謝嘉樹於鳳梧殿一見中就察覺到九皇子的抗拒之心,故而並不意外。
只如今,九皇子面上的驕橫之色愈重了,這氣質與他的五面相很是格格不入。
心中存疑,謝嘉樹不由將靈力凝於雙目,仔細觀察起來。只見九皇子身上隱隱帶煞,印堂發黑,近期運勢極低,恐會遇到不好之事。
有人要對付九皇子?
這時,先生步入屋中,謝嘉樹遂收斂心神,專心學習。
上書房的先生都是朝中大儒,但皇子需學貫六藝,故還有一名教習武藝的先生。
第一天學的都是基礎知識,上午習字,下午算學。
說是算學,不過是數數罷了。九皇子基礎不錯,已能輕松從一數到一百。算學先生見狀大喜,直贊九皇子聰慧。
或許心存諄諄教誨之心,他以手捋過美髯,出題道:“樹上有雀三隻,燕四隻,燕雀共計幾何?”
謝嘉樹:“……”3+4=?
謝嘉樹一個學完大學高數的人,指導先生算學恐怕也綽綽有餘,只好默默圍觀九皇子與薛城璧滿臉認真地掰著手指,然後熱情洋溢地回答問題。
頭大如鬥地和先生互動著,簡直生無可戀。
第二天上午學樂,先生教的是古琴。謝嘉樹於此道也是初學,興致盎然,很快掌握了最基本的認弦和指法。
第二天下午是武藝課。教習武藝的高先生是朝中赫赫有名的武將,官拜兵部侍郎,長相英武,一雙眼睛湛然有神,教幾名幼童無疑是大材小用。
他雖恭恭敬敬地指導九皇子,卻明顯不熱衷,因幾人年幼,僅教了練習拉弓,騎射姑且擱置。九皇子的武藝是練過的,又處於活潑好動的年紀,拉的挺賣力。謝嘉樹在三人中看起來最為文弱,拉起弓來卻舉重若輕,好似不會疲倦。
高先生有些意外,認為謝嘉樹毅力可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