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幾天,衛平聽了一肚子閑言碎語和朝臣秘辛,苦思良久,才去求見謝嘉樹。
他帶來不少訊息。
丁氏的死讓靖安侯府和魯陽侯府徹底交惡。兩府下僕也跟著起了不少爭端。
魯陽侯心有不甘,進宮向聖元帝哭訴喪女之痛,還未點明女兒死的蹊蹺,就被聖元帝斥責肖婦人態,趕了出去。
儼然一副維護靖安侯的姿態。
魯陽侯被斥責的訊息不脛而走,官場向來明哲保身,丁氏的死也就無人再提起了。
靖安侯府是鐵板釘釘的保皇派,受此大辱,原本搖擺不定的魯陽侯府投靠了太上皇。
在這個節骨眼上站隊,其用心昭然若揭。
衛平這是遞了投名狀。他有手腕有心機,謝嘉樹沒有不接受投誠的道理。
……
第二天一早,謝嘉樹親自去宮門口接了專精兒科的溫老禦醫。
他答應黛玉去探望她,自然要兌現承諾。
林如海親自迎出了門,對謝嘉樹更是感激。憑著他現今的官職,很難請動這位溫禦醫。
溫老禦醫是個古板剛直之人,不喜寒暄,直接去見了病人,開始診治起來。
林如海和賈敏陪在溫老禦醫身邊,神情緊張:“請問老大人,琰哥兒的病情如何了?”
溫禦醫神色凝重,緩緩道:“令公子正氣虛虧,寒邪侵犯,已入髒腑。若保守用藥,恐怕難以見效。”
這種病重孩童,用藥最難把握的就是一個度的問題。輕了恐不見效,重了又怕虛不受補,傷及根本。
這也是林琰的病久拖不愈的原因。尋常大夫怕擔責,只敢用溫和的藥吊著。
林如海聞言心中一緊,用猛藥若是有什麼不測……
他不由攥緊了謝嘉樹進府後遞給他的黃符,只覺一股清明之意直沖大腦。他心中安定了幾分,向溫禦醫躬了躬身,作下決定:“老禦醫是兒科聖手,林某豈會信不過,您只管用藥。”
……
因謝嘉樹是黛玉的師父,故進府後,林如海就吩咐小丫鬟領著他,單獨去了黛玉住的小院。
黛玉見他登門,雙眼睜得圓溜溜的。
驚訝過後,她仔仔細細地打量起謝嘉樹,發現他眉目之間彷彿凝著一層寒霜,襯得五官多了幾分冷淡。
這種變化並不明顯,不仔細看就會忽略過去。
黛玉有些驚訝,小哥哥明明是很溫柔,很善良的人。雖不善言辭,心地卻最柔軟不過。怎麼不過半月,氣質就有了變化。
她突然很想伸手摸摸他的臉,安慰安慰他,卻又覺得此舉不太妥當。
謝嘉樹察覺黛玉不同尋常的視線,有些莫名:“難不成我臉上長了朵花出來,惹得你不錯眼地看。”
“沒有花。”黛玉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