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屍不能輕易打斷,陣法、材料更是難以輕易轉移。若謝清朗如此在意那具屍體,極有可能還留在洞中。
謝嘉樹卻有些遲疑。
若是穿越前,以他的功力,對付謝清朗自然不在話下。但他如今換了個身體,重新修煉才一個月,而謝清朗能輕描淡寫破了他的符紙,恐怕不是易與之輩。
靖安侯卻點了數名好手,匆匆動身了。
謝嘉樹嘆了口氣,跟了上去。恐怕以靖安侯的決心,他無法阻攔。
而且,謝清朗既然暴露了,終究要一戰。
一行人按照那丫鬟所走過的路線,一路找到了二房所在的花園。在一個隱蔽的假山後發現了玄機。
謝嘉樹破開眼前的障眼法後,一條隱秘的通道出現在假山之後,一眼望去潮濕陰暗,不見光亮。
靖安侯知道他師從張真人,看他露的這一手,還是有些驚異。但他此時心緒複雜,無暇再想,當先走了進去。
他們彷彿走入一個冰雪世界,四周充滿了冰冷而潮濕的森寒之氣,牆壁上的夜明珠發出隱隱綽綽的白光。
洞中非常冷,即使是幾名精壯的兵士,也凍的打了個哆嗦。
洞府深處是一座寒冰床,上面躺著一具女屍,謝清朗就坐在床邊,靜靜地凝望著她。
靖安侯從未見過表情如此簡單純粹的謝清朗。他年少時驕傲自負,長成後又上進隱忍,七情盡皆隱匿。
他終於發現,他從未認清過這個兒子。
謝清朗轉頭看向他們,表情自然,彷彿早已等候多時。
他站起身,拔出了一柄藏在腰帶裡的軟劍,一陣靈氣激蕩,洞中七七四十九根白燭依次亮起,將洞府裡照的明亮無比。
謝清朗並沒有離開過這裡,但那名丫鬟的屍體已經不見了。冰洞在燭光的映照下,一片晶瑩剔透,沒有髒汙,沒有血腥,彷彿世上最潔淨之處。
“你們來了。”一襲白衣如雪的謝清朗看著父親那又心痛又憤怒的表情,表情不為所動,嘴角甚至露出一絲殘酷的笑意。
他的目光轉向了謝嘉樹,露出了饒有興趣的笑意,“我原本以為,你必死無疑。沒想到,竟有點本事。”
“畜生。”靖安侯氣的渾身發抖。
謝嘉樹直視著謝清朗,目光不閃不避:“我只想問你,我父親是不是你殺的?”
“我本來不想殺他的,他畢竟是我的兄長。可他真是太不識趣了,非要氣我。”謝清朗微笑著嘆了口氣:“如今,你們恐怕也都要去陪他了。”
他並不是在恫嚇。因為隨著他的話落,他的手輕輕一揮,洞中四十九根白燭繚繞出森森黑氣,盤旋在整個洞中,殺機盡現。
“誰教你的煉屍法子?”謝嘉樹以手指向女屍,他也感到難以理解,“你根本就走錯了路,可笑你還不惜弒父殺親!”
“不可能!”謝清朗面色終於變了。
外面還是陽光燦爛的午後,但這個潔淨、剔透的洞裡,卻充斥著一種說不出的陰冷、恐怖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