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非臣哥,”晏若愚真覺得不好意思,“我那個,我也不太敢想你真把我當自家人,我還以為……”
這可真是太驚喜了。
常望宇轉發微博並配文,“我有擁有愛情的權利,和你一樣。”
這句話是他第一次在採訪裡提到娃娃親的時候說的。
晏若愚緊接著轉發並配文,“喜歡一個人,不需要任何人批準。”
飛速趕來的腐女大軍在評論區問到屈非厭的微博傳送門,晏若愚回複,“目前我並不能確定這樣做不會給他帶來負面影響,還請諒解。”
繼續問,“這句話是表明和常望宇的關系,還是對你哥哥戀情的態度?”
“我喜歡常望宇不需要經過輿論同意,我哥喜歡他男朋友也不需要等待世俗理解。愛與被愛都是本能,無所謂對錯是非。”
追問,“那小宇說請約瑟夫先生為初戀設計的對戒是在您這裡嗎?”
……晏若愚決定不回複這個問題。
又提醒她!上次常望宇給她她沒接以後,就再沒提過這茬。後來“與卿”做出來以後,常望宇就滿腦子只剩下婚戒了。
她一直沒想起從常望宇那兒拿回來,這會兒才突然明朗,“與卿”是婚戒,雖然聽起來好像更重要,但既然他倆都沒到能扯證的年齡,那就毫無意義;“填白”是戀愛期間的情侶對戒,她不收就意味著……
也不至於就為個戒指她沒拿回來的事兒就心神不寧的吧?晏若愚正莫名其妙,腦海中驀地閃過常望宇上次參加舞蹈比賽時把“和鳴”掛在脖子上的畫面。“和鳴”送給他已經十年了,他居然還貼身帶著!難道,難道是因為……
她之前說“我是談男朋友又不是養兒子”這句話雖然是誅心,倒也算是暴露了他們的相處模式。盡管常望宇比她大幾個月,但事實上很多時候兩人都是一種“姐弟戀”的狀態——尤其是常望宇這種在外必須圓滑世故的職業,也只有在親人面前才能放下心裡防備,晏若愚私心裡也很樂意守護他的孩子氣。
可是仔細想想,常望宇私底下是個軟萌軟萌的性格,這一點是很像孩子,但卻又不像十來歲的男生在心愛之人面前壞兮兮的,倒是總被她惡作劇欺負——反倒是黏著她的那股勁兒有點依賴的意思?
晏若愚打了個寒顫。依賴,而且很明顯是對女性的依賴。如果是戀母情結,那應該是一刻都離不開母親,而常望宇小時候身體不好正可能的確是受姜禕照料會很多。既然他說四歲開始學舞蹈,那他被姜祈帶走時應該不會晚於四歲。小孩子最能察言觀色,姜祈又不是個心思細脾氣軟的人,常望宇幼年豈不是一直處在一種“為什麼爸爸媽媽都不要我”的情緒之中!
所以才會對各種各樣有象徵意義的東西懷有執念。這個是哥哥送的,這個是望眉給的,這個是……若愚還回來的情侶對戒?
晏若愚感到一絲頭疼,行吧,哄孩子去吧。
晏若愚的工作室,設在白家酒店和故人居之間的一間複式房裡。十四五歲的小姑娘個個都想開咖啡廳,晏桓聞言就買了這套房。如果晏若愚大學畢業後想回蘭州,開咖啡廳也是個安穩選擇。現在晏若愚站在一樓的藝術展廳,看這裡一如咖啡廳的裝潢設計,竟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穆冶、屈非臣的辦公室都在二樓,穆爺最近還在研究那一沓子設計原理著作,老壇與秦腔就在一樓負責招呼。當然,晏若愚平日裡不在蘭州城,辦公室空著就空著。這幾個在蘭州的是半天輪班,時間正好能調開。屈非臣每天守在辦公室跟各路牛鬼蛇神打交道,心情愈發好起來。至於穆爺,等她什麼時候動手畫圖了,再來工作室上班也不遲。
這會兒常望宇本來在展廳裡東看看西看看,突然見晏若愚一臉嚴肅地說有事找他,只好跟著上樓。現在已經是晚上,晏若愚辦公室沒開燈。窗外的零星燈光透進來,常望宇心裡一陣悸動,“若愚。”
“哎,”晏若愚笑聲壓得低低地回答他,“在呢。”
“你,你幹嘛啊,”常望宇呼吸急促,“你不是說有事。”
“緊張什麼,”晏若愚還是笑著,抓著他的手親了親,“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你複明前的那一個月……”晏若愚見他猛的一僵,不由得心疼起來,她把自己掛在他脖子上,“沒事,我不走。我就跟你說說,那一個月我沒想過離開你,相反,我比任何時候都想要留下來。”
常望宇不知是不信還是沒反應過來,沒說話。
晏若愚繼續說,“那時候我覺得,如果我走了,大概這輩子都碰不上一個,我願意放在心尖兒上並且比任何人都在意我的離開,的男朋友。”
“那你後來就是故意嚇我的?”你看,又是這個問題。晏若愚無奈地嘆了口氣,卻又沒忍住接踵而至的笑意。
“是啊,”晏若愚頷首,“你不知道我是故意的嗎?你每次蹙著眉面露惆悵地發呆,我都覺得非常開心。”
“你——”
耳垂處被一個叫做“牙齒”的東西來回擺弄,有人含含糊糊的聲音直擊靈魂深處,“師兄啊……知道我為什麼開心嗎?因為你對我的認真超乎我的想象。”
常望宇被激了一下,手指一把抓住晏若愚,“別,別碰。”
耳垂而已,至於嗎?
晏若愚想起當初那一點藥,整個人都不好了,“你是不是不知道,上次那膏藥,非南試了小半瓶都沒作用,才讓我拿來嚇唬你的?”邪惡的想法攻佔了她的大腦,“師兄啊師兄,我真是感到無比驚喜。”
常望宇臉色已經裡裡外外紅透好幾層,“非南才多大,試那個藥做什麼。”
“學習啊,”晏若愚正經且無辜地回答他,“非南跟著四爺學醫快十年了,高考就是拿個中醫院校的文憑而已。可不是前段時間正好試藥呢,跟我說那東西用上不影響……哎,我們怎麼知道某些人的敏感系數那麼高嘛。”
常望宇正要反駁,驚覺某隻冰涼的爪子在他耳垂處捏了一下,旁邊那人驚嘆出聲,“燙的誒。”
常望宇:“……”
常望宇:“若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