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常望宇沸騰了。
他手抖的厲害,不敢點開,也不敢看仔細了,怕是幻覺。
小企鵝又響了一聲。
小魚兒:挺想你的。
常望宇不知道該怎麼回複,不知道是不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
萬一不是,那太尷尬了。
又不能不回複……如果真是那個意思,不回複若愚也會很尷尬的吧。
怎麼辦。
怎麼辦。
常望宇幾乎是邊問自己怎麼辦邊把電話撥出去的。
撥出去了以後又是邊在心裡罵著臥槽快掛啊邊等著電話接通。
一直到對面響起略顯緊張的“喂”,他也沒能狠下心結束通話。
不知道是不是他多想,晏若愚的聲音有點抖,“怎麼了?”
常望宇不知道說什麼,就清了下嗓子,“那個……我,今天還有個活動。”
“嗯,”晏若愚說,“挺忙的吧。”
“不是,”常望宇有點不好意思,“我是說我今晚就回去了。到國內可能晚,你明早醒來記得看小企鵝訊息。”
“嗯……好。”
常望宇從手錶中把那枚高山流水雛龍戒取出來,用手指細細地摩挲上面的紋路。
情侶對戒……
常望宇到蘭州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晏若愚一天充其量睡五個小時,早上第一節課又九點才開始,所以大半夜時常醒著。
這會兒剛入睡時間不長,加上心裡惦記著常望宇,手機屏一亮就醒了。
“你到了?”晏若愚發給他,“早點休息,辛苦了。晚安。”
常望宇:“晚安,你快點睡。”
晏若愚把手機扔到一遍,徹底睡踏實了。
屈非厭卻從噩夢裡驚醒,給屈非臣打電話,“……哥,若愚可能不會想認我了。”
屈非臣心裡閃過一種很強烈的,不太好的預感。
“你夢見什麼了?”
屈非厭搖搖頭,他什麼都不記得,只記得腦海中最後一霎那的飄過的聲音。
屈家老院。
屈非厭跪在祠堂裡。
“你小時候,我的確說過,你爸爸知道他有個兒子,”屈亦可的聲音很溫柔,“我不知道你從哪聽到了些什麼。但你既然問了,就在屈家列祖列宗面前好好說說。他要認你,你從此就不再做屈家人了麼。”
屈非厭沒說話。
他是想認祖歸宗,可是這話不能在屈家的祠堂裡說。
屈亦可未婚先孕,在那個年代本來就不為世俗所容。外祖父不僅把他放在身邊養大,還讓他上了屈家家譜,在老一輩人眼裡更是不合規矩。
他現在說要認晏家,堪稱狼心狗肺。
屈亦可一直背對著他,“你小時候常問你為什麼沒有爸爸。是我沒能給你一個完整的家,我的錯。你雖然淘氣,人品卻沒什麼大問題。那我問你,屈家養你這麼多年,待你和非臣別無二致,你想認晏家,算不算不孝不義?老太爺年紀一大把,聽見了寒不寒心?還有你舅舅舅母,還有你非臣哥,這些年,白疼你了?”
屈亦可的聲音帶著從江南來的一種軟,聽著像水一樣柔柔弱弱的,卻帶著一股韌勁兒,“再說晏家。你晏叔叔有個女兒,算年齡也該十七八了。那孩子命苦,與生身母親沒見過面,一門心思放在父親身上,你現在去認這個親,平白讓他們父女生了嫌隙,就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