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啊,好奇嘛,肯定想知道別人眼裡的自己是什麼樣子,就會看到很多不太積極的評價,很正常。”
“那看到批評會不會影響心情,是怎麼消化的呢?”
“還好吧,可能我的小心髒比較堅強,就自己消化了。”
“特別特別不開心的時候會在臥室吊個沙袋練練嗎?”
“不會,怕疼。”四五年前的常望宇半真半假地開了句玩笑,“真的不開心的話,就要一個抱抱才能好。”
還補充了一句,“如果還沒好的話就兩個,不過會被說得寸進尺的。”
說完自己先沒忍住笑了。
晏若愚沒笑。
可能我的小心髒比較堅強,就自己消化了。
多懂事的回答。
常家的資産隨便一點零頭都夠他花一輩子,他大可以不必這樣辛苦。可是路是自己選的,哭著爬著跪著都得走到頭。
有什麼資格說艱難?
在自己選擇的苦路上打碎牙齒和血吞,摸爬滾打至死方休,兩鬢斑白之時回憶起那些摻雜著血淚的過去,輕嘆一句往事如煙。
何其幸何其不幸。
晏若愚突然想起影片上的那天,常望宇喝了點酒,獨自一人隨便戴了口罩就晃晃悠悠去了白家酒店,走路還打擺子,撩兩句就害羞,可憐兮兮地問她是不是生氣了,撒嬌耍賴要摸摸頭還黏糊著跟去中山橋接人……明明一整晚都像個孩子一樣賭氣,最後卻在中山橋的夜風裡變回大人,沉默著走過來與她擁抱。
那一天大概真的很不開心吧。
那一天不開心也就算了,那一天讓今天也很不開心。
晏若愚給常望宇撥了電話。
她其實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可是等她反應過來要掛的時候,那邊已經接通了。
“喂,若愚,”常望宇的聲音還是啞的,能聽出來他發聲還是艱難,“怎麼了?”
這個就像是哭過的聲音讓晏若愚一瞬間淚奔。
她想都沒想就掛了電話。
丟人啊,三小姐。
怎麼這麼沒出息。
人家需要你可憐嗎。
哭什麼哭,再哭滾出去。
手機屏還亮著,小企鵝介面有訊息提示。
小天王:“我想見你。”
我想見你。
晏若愚從床上翻下來披上外衣沖出去的時候,上鋪的慕斯露出一個很複雜的表情。
“怎麼了?”圓子抓著晏若愚的手腕,“大冷天的路上全是雪,你去哪?”
“我去看看他,”晏若愚覺得這五個字耗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氣,整個人都在發軟,重複道,“我去看看他。”
“你去有什麼用!”安令惟喊了一嗓子,“小魚兒,離這群大佛遠點。惹不起。”
“小魚兒,”圓子跟她分析,“現在全校都知道你是姜祈的徒弟常望宇的師妹,你從這個門出去就有人堵,說不定還會有人跟。別的不說,安全呢?”
晏若愚回頭看了她一眼,“放心,我不傻。”
她給小天王回訊息,“安排個人來接我。要沒跟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