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安令惟有點傻眼,“什麼鬼!”
安令惟酒量不錯,平時確實沒在怕的。不過晏若愚剛才那下馬威一激,她有點慫,又有點隱隱的興奮。
聽說蘭州小夥兒喝酒都猛,要喝就要一桌子撂翻,那是她一個丫頭能喝過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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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兒,就是讓你體驗一下,不會玩太過。”晏若愚嘴角勾起來個促狹的笑,“咱們七八點去麥積山路,九點多就撤,徹底熱鬧起來之前就走了。”
麥積山路晚上人太多,萬一槓上了喝不過。
“然後去哪?”
“外灘,濱河路,中山橋。”晏若愚吐槽,“橋上應該還能加個餐,老酸奶配年糕。酒就算了,麥積山路喝點兒就行了,喝太多了橋上往下看眼暈。”
“白塔山就不上去了吧……大晚上的。下學期再去,黃河石和葫蘆工藝品就都多了。”
安令惟已經聽傻了,“中山橋在哪?”
“白塔山底下啊,”晏若愚瞥她一眼,“離西關近,還能吃到熱冬果。”
哦對,晏若愚又囑咐了一句,“宗教信仰這方面你稍微注意一下,別說什麼惹事兒的話。”
蘭州少數民族佔比還是蠻高的,小心點兒總歸沒錯。
其實故人居就在麥積山路。
屈家這樣的家族,居然能在麥積山路開個小酒館兒,看著形形色色的人在這裡扯著嗓子撒野,一杯一杯摔著酒瓶子罵“你哥的腰子”,真是個令人費解卻又有些奇妙的事。
因為君子博愛?還是別的什麼。
不過晏若愚要野,就算她自己不喝只是帶著朋友野,也不能讓屈非厭看著了不是。
——現在還不行。
再說了,常望宇早都打過招呼說這幾天不見面了。
哎這話說的……好像我真有多野似的。
晏若愚眉心微動,她性格裡自然而然有西北人隨意率性的一面,這是不可避免的。哪怕喝的是梅子釀,興致上來了也是隨手摔杯子,結賬的時候再給店家補。
但她“野”的頻率確實很低,一年裡有個一次兩次的,還僅限於在蘭州野。回了白銀或者去了其他任何城市,晏若愚十年都去不了一次酒吧。
這裡有個緣故。
要知道,雖然蘭州人把麥積山路叫“酒吧一條街”,但前文就說過了,店家基本都打的是“酒館”的招牌。
純喝酒的地方,幹啤姜啤果啤,喝不成的喝奶啤都行,甜胚子奶茶也可以,反正得跟酒沾邊兒。和調著雞尾酒打著晃眼的光配著樂隊的酒“吧”完全不同,不會有陌生人的聊騷和華爾茲。
最多也就是喝高了群架,而晏若愚從來不會在那裡停留到最熱鬧的時候。
嘖。
晏若愚一路心不在焉地想著先去哪,下了校車拽著安令惟就出了校門,等公交車。
“小魚兒!我沒零錢!公交車……”
“……我有乘車卡。”晏若愚內心是崩潰的,“姐,求你了,放過我可愛的耳朵吧,好嗎。”
“你有蘭州的乘車卡啊……”安令惟確實沒想到,“你什麼時候辦的也不跟我說一聲,早知道我也去辦一張嘛。”
“沒辦,”晏若愚把卡翻出來遞給她看,“白銀的卡,升級以後能刷。”
靠……安令惟默默白眼,又是本地人的優越感。
蘭州天轉涼了。走在路上冷颼颼的往衣服裡灌風。三拐兩拐進了大眾巷,沒等安令惟把這條街看明白,晏若愚已經進了店門,忙跟上去。
“高擔釀皮和灰豆子各兩份!”櫃臺沒人,晏若愚聲音也不算大,但話音剛落就有個夥計扯著嗓子重複了一遍,安令惟看了一圈沒找著聲音出處。
夥計拿著抹布出來,看了一眼微信付費憑證,“裡面請。”
“不開單?”安令惟聲音很小地問了一句,“小魚兒不用拿單子的嗎不會被忘了嗎不會被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