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沒回複,常望宇的手機屏亮了又暗,暗了又亮,足足過了兩分鐘才響起一聲提示。
“大明星,咱能不能不要本末倒置?”晏若愚語重心長地教育他,“這是師父訓斥的問題嗎?你不能把供你吃供你穿的粉絲妹妹們放在首要考慮的位置上嗎?”
頓了一下,晏若愚又發過來一條語音,“對對對,小天王靠本事身價過億,不是非討好她們不可。但你看看她們,看看她們,啊?從天涯海角趕來見你,生怕你被造謠生怕你被炒緋聞生怕你這樣那樣的,你可倒好,避嫌不是為了讓她們放心,居然是為了不挨訓!師父很兇嗎?師父很不講理嗎?師父會隨隨便便就訓人嗎?你這樣,你這樣讓師父她老人家……”
常望宇笑得肚子疼,後面那半分鐘的語音他都沒聽清楚內容,晏若愚這抑揚頓挫聲淚俱下的陣勢,沒去拍家庭倫理苦情劇都是浪費了好苗子。
“乖啊別鬧,知不知道你這樣活像在控訴劈腿的男友。”
這句是文字,因為常望宇沒想好用什麼語氣讀出來,還手一抖差點打錯了字。換來了晏若愚一個省略號和一個翻白眼的小表情。
常望宇躺在床上關了燈,看到晏若愚剛發來的紅包上面寫著“跪求少爺去看看腦子吧哦上帝”。
常望宇仰躺在床上剋制了十幾秒,還是一不小心破功笑出聲。他拆了紅包,系統提示一百元存入零錢。
發紅包這麼大的?
常望宇愣了一下,樂呵呵地回了一句,“在下謝三小姐打賞。”然後手機往床上一扔,睡覺。
天色亮起來的時候已經七點多了。常望宇起床很費事兒,嘟嘟囔囔磨磨唧唧的定了一堆小鬧鐘。等他揉著眼睛走到飯桌旁邊兒,正好聽著某三理所當然的語氣,“您催他幹嘛,他好不容易有幾天清閑時間……誒?醒了?”
某三淡定地指了指桌子,“那來吃飯。”
常望宇十分驚奇,“誰做的飯?”師父是萬年的牛奶雞蛋黨,桌子上這些……
“買的。”
“哦,”常望宇又揉了揉眼睛,“我還以為三小姐……”
“別想了,小楊哥早上騎腳踏車去買的,你……”晏若愚看了看他有點紅的眼角,“你別揉了,對眼睛不好。”
“讓你多喝水多喝水,告訴你了這兒氣候幹,不聽話!自己跑過來!看看,眼睛出點問題我看你去哪兒哭!”姜祈口下不留情,“若愚你這兩天盯著他點兒,再揉就把爪子剁了。”
常望宇爪子一抖,冷不丁覺得手指上落了東西,再一看,眼睫毛。
姜祈無語地看著他,頭上標著一串黑點,最後什麼也沒說低下頭吃飯。
渾身上下都寫著“不想搭理你”。
晏若愚看了一眼自個兒師父,想笑又不敢笑,湊過來看那根眼睫毛。彎彎的,足有一厘米。
嘖,睫毛精。
現在的男孩子真是越來越不給女生留活路了。
“怎麼了?”常望宇看她一直盯著那根脫落的睫毛,“你……”
“你許個願望。”
“嗯?”常望宇沒聽明白,“什麼?”
“許個願望,吹了就行了。”晏若愚回到自己位置上,“睫毛這麼長,別浪費。”
“噢,”常望宇跟突然反應過來了似的,看了看眼睫毛,又看了看晏若愚,然後低頭閉眼,吹走了手指上的那一根。
那虔誠的態度落在晏若愚眼裡,寫了兩個大大的字,一個是橫平豎直的“純”,一個是無比正直的“情”。
像只貓,不知道允不允許她揉揉耳朵。
什麼鬼!
三小姐十分恨鐵不成鋼地在心裡鄙視自己,昨天還覺得屈老先生像貓爺爺,你跟貓槓上了吧!
請你立刻打消養只貓之類的奇奇怪怪的念頭!你沒有照顧小盆宇的天分靴靴!
晏若愚迅速低頭吃飯,和師父保持同樣頻率,彷彿複制貼上。
吃過飯,即將去參加比賽的少爺可憐兮兮進了練功房,晏若愚回屋開了電腦,整整一早上都沒出來,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忙些什麼呢?
常望宇滿頭滿臉的汗,頭發都濕漉漉的,肩上搭著條毛巾懶洋洋地靠在牆上,眯起眼睛半仰著頭喝水。
喉結上下滾動,衣服鬆鬆垮垮露出精緻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