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楊亦不解的看著這個剛認識的同學,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要相信科學,你可是大學生,怎麼會說這種話,不會是恐怖小說看多了?”
“我是說,你能感覺到周圍有某些東西嗎?”張非還是不緊不慢。
楊亦看了看外面即將消失的夕陽,然後從容的再次走進張非的宿舍,面對張非坐下,饒有興趣的說:“沒有,怎麼,是不是有什麼鬼故事要講給我聽?”
“不是鬼故事,是記實”張非還是一副認真的臉,他指著竹筍,“紅色的,你見過紅色的竹筍嗎?”
楊亦仔細的看著這顆竹筍,暗暗的紅色,越往根的方向,顏色越鮮豔。“紅色的竹子我知道,富貴竹就有紅色的,但紅色的竹筍就米見過。”
“那我再問你,竹筍是什麼?”張非並不反駁楊亦的話,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竹子根上發的芽就是竹筍。。”楊亦說著說著,覺得不對勁,立馬心裡震了一下,“既然竹筍是竹子發芽,可學校的小園子裡,根本沒有竹子!!”
張非點點頭。
“還有呢,你還發現什麼了?”
張非的話明顯的在誘導楊亦,楊亦繼續看著這個說古怪又不古怪,但又似乎有些詭異的竹子。過了半響,楊亦憋不住了:“冬天應該不會有竹筍吧。”
“很好!”聽到楊亦的話,張非興奮的搓著雙手:“沒有任何提示,你能推理這麼多的假設,很好,很好。”
“那你告訴我,這個和你要說的事情,有啥聯系?”楊亦制止了張非莫名其妙的反應。
“好,我們先總結一下剛剛那些問題,第一,竹筍會冬天出現嗎?會的,竹筍在冬天是會出現的,只是情況比較少而已,第二,竹筍只有在竹子根莖發芽才會出現嗎?不,竹子會開花結種,這個竹筍,也有可能是老死的竹子,開花播種産生的竹芽。”張非慢慢的說著,“第三,我查過有關竹子的任何資料,沒有這種顏色的竹筍,所以,血紅色的竹筍,非常特別。”
“那又怎麼樣?物種是會變異的。你有點大驚小怪。”楊亦反駁。
“是的,這個就是我想和你探討的話題。”張非用了“探討”兩個字:“變異。”
停了一下,張非把竹筍放回桌子,說:“人類從‘能人’轉換到‘智人’,用了幾百萬年,從‘遠古智人’進化到‘現代智人’,十萬年。‘現代智人’從原始社會過渡到工業社會,5000年。而工業社會到現在的資訊化社會,更誇張,只用了30年!”
“這個命題已經有很多科學家討論過了,你在炒隔夜飯。”楊亦很不滿:“現在比較流行的一種解釋是,人類作為‘萬物之靈’,基因裡有區別於其他生物的,稱之為‘進化常數’的進化加成,就好像別的生物進化是汽車速度,而人類的進化就是飛機速度,之前的過程都還是在跑道上滑翔,而現在,飛機起飛了。”
“所以,人類就是‘地球生物’中的變異體。”張非又丟擲了一個推論:“如果地球上不曾出現人類,那麼其他物種會慢慢的進化到我們的層次,童話世界就會出現:小老虎和小獅子在親切的交談,河馬開著汽車給他們送報紙,報紙上寫著棕熊和大猩猩的戰爭。。。”
“那又怎麼樣呢,你的童話世界永遠不會出現,人類已經在物種大戰中掌握了制空權,人類號飛機在空中俯瞰大地,狂轟爛炸把一個個的物種毀滅。。。而且現在飛機還處於加速狀態,我們有生之年也看不到人類毀滅,你別杞人憂天。”楊亦不耐煩的打斷他。
“是的,很感謝你能和我一起討論物種戰爭,可是你不知道,我還是人類中的‘變異體’,我能感覺到一些,你們感覺不到的東西。”張非說話變得很激動,“我能看到人的‘思維’,而這個竹筍,就有人的‘思維’,我的意思是,它是一個人類!”。
楊亦以為張非在開玩笑:“你是人類中的變異體?哪裡變異?我怎麼看不出來,控魂師?超級賽亞人?修真者?魔法師?還有,你居然說竹筍是人?你是在逗我?”
“我知道一般人不相信這樣的事,可是我說的,都建立在一定的科學理論上,而且我確實收到了某些資訊。”張非沒有理會楊亦的調侃,轉手又把那個竹筍端了過來:“這個真的不是竹筍。”
“不是竹筍,是寂寞?”
張非無奈的看著楊亦,不自覺的笑了起來:“我是在跟你說很嚴肅的事情,別跟我開玩笑,要知道同宿舍裡的其他同學,認為我是瘋子,都搬出去和女朋友住了。”
楊亦這才發現這個宿舍只有這個有點神經質的張非一個人住。
別人肯定是因為不想跟瘋子住吧,楊亦心裡小小的嘀咕了一句,又問:“那好,你說這個不是竹筍,那是什麼,難道是一個人?”
“是的,這是一個竹人。那天它把我也絆倒了,在這裡,我的思想裡。”張非指著自己的頭,“把我狠狠的絆了一下。”
“先跟你說說我的故事吧,楊同學,或許你不相信,從小開始,我就能感受到一種波,它傳遞著某種感覺給我,但是我無法理解,這種波源時遠時近,有時候強烈,有時候很飄渺。這些不同顏色,轉瞬即逝的波,經常把我嚇哭,那時候我把這種情況告訴給父母聽,他們都以為我有病,帶我去醫院做檢查。其實這種感覺,類似心神領會,心有靈犀,我給它起了個名字,叫‘思維火花’。”
“長大後,我慢慢發現人多的時候,思維火花很複雜,很多,沒人的時候,很淡,很少,於是我推斷,思維火花是來自人身上的,再後來,發現自己可以理解這種波,它有的時候是悲傷,有的時候是快樂,有的時候是彷徨,興奮,失落,如果我專注於某人,我就會更強烈的體會到那人的心情,就算我閉上眼睛,屏住呼吸,帶著耳塞,離這個人10米遠,我還是可以‘看’到他的感覺。”
“真的假的?你能讀出別人的情緒?那你豈不是超能力者?”
“我只是能解讀情緒,沒有反向影響的能力。”張非打斷楊亦的意淫,繼續說著他的故事,“可是我不明白這種能力的來源,換句話說,我迫切的想了解為什麼是我而不是其他人,於是我毅然的報考了腦科學專業。”
“你比我好多了,起碼有個方向努力。”楊亦有點相信張非說的話了,“不過你來學校後,失望不?現代腦科學沒有你想要的知識。”
“是的,現代腦科學還是基於神經學基礎上的延伸,停留在大腦皮質層的化學反應。”張非輕揉自己的太陽xue,“所以我只用了一半的精力學習基礎腦學科,而另一半。”張非指著桌子上的電腦:“就是你半夜看到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