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臉埋在比自己高半截的人的毛衣背後那種感覺真是微妙,沉浸在溫柔鄉,不知能不能用在此處。
性格高冷的琉璃只對自己親近的人撒嬌,在自娛自樂的同時卻不會放鬆警惕。能撒嬌的物件,很多時候就是致命的隱形殺手。
“再多抱兩秒鐘嘛。”琉璃的聲音酥酥軟軟,被從背後抱住一動不動的男生習慣了她這種表達感情的方式。
“下次由我來抱琉璃吧。”
“不行。”
再怎麼老實敬業的人,遇到這種情景總是有些心癢癢的,一個妙齡女子天天這麼背後殺,要是心有不軌的男子早就動起歪心思來了。可是他不能,不能破壞這一切,不光是不想輕易丟了飯碗,更不想讓琉璃對自己産生厭惡。
情到深處,琉璃的一隻手就會撫摸著他的胸口,春天時穿的衣服多還不覺得有什麼,只覺現在的女生主動大膽不是妄言。到了初夏隔著薄薄一層衣服,他也不免心思湧動。
在家獨處的琉璃總會懷念起那種觸覺,不是戀愛的心動,也不是發情的慾望,像找到了一個發洩口,琉璃要把積累已久的情感一次性發洩在這個男生身上。年輕女生的生理需求,也只能在倫理允許的範圍內含蓄地表達了。
餘璟。美玉光彩的璟。
與自己的玻璃片琉璃,好像勉強也能成一對。在再三追問對方的真名,琉璃收到一條微信。
真的不確定對方是個什麼心腸的人,現在社會上有太多表裡不一的人了,何況是受束於金錢關系的陌生人,琉璃更不會輕信。但自己總是很想依賴他,以各種形式。或許這就是孤獨失伴的女青年渴望愛的心情。
在收到自我介紹的微信後,琉璃還收到思茹的微信。
“你是交新男友了麼?前幾天我看到你和一個年輕男生在一起。”
是被她看見了吧,要是真的愛上了別人,琉璃倒不會那麼羞愧,大大方方地坦白自己另尋新歡就可以了,現在的處境比這要尷尬一百倍。琉璃不敢說實話。
“不是的,那是我們雜志的一個專欄作家,我約他出來談點工作上的事。”
對方正在輸入,“這樣啊,我以為是你新的物件在為你高興呢。”
“要是真的有了新物件肯定會告訴你的。”
“早點休息吧,時候不早了。”
“別熬夜寫部落格了。除了我,沒人看”後面附有一個滑稽笑臉的表情。
不同於佳織,思茹是真心為琉璃好,也不是那種喜歡猜疑的人。在深圳長期以來琉璃只和佳織這麼一個人交往,總覺得別人對自己都是虛情假意,在外表現得有時很莫名其妙。自己的性子能有這樣一個熱心腸的人接受,也算是寬慰。
在外貿公司上班的思茹總是忙忙碌碌的,她還有自己的交際圈,琉璃沒有奢望要融入進去,只是偶爾和思茹出來見面已經心滿意足。不像自己是個事業無成的閑人,聽說公司最近要轉型,專做新媒體了。琉璃和幾個熱愛紙媒的老員工嘆了口氣,大勢所趨,她們只能跟隨時代大潮而行。
琉璃看了幾個圖書公司的招聘啟事,心想要是公司真轉型了就辭職。
“琉璃,你這段時間總是心不在焉的,不會是佳織走了覺得沒伴了吧。”之華是除了徐佳織外和琉璃關系比較好的女生,大學剛畢業,寫得一手好的催淚都市虐戀故事,深受公司喜愛。
琉璃看了看旁邊空出來的本來屬於佳織的辦公桌,意外地沒有什麼不捨,反倒是鬆了一口氣。佳織的存在早讓琉璃覺得不是同事和朋友那麼簡單。
“沒有啊,我一直有認真工作的好不好?小心被編輯助理聽到說我開小差。”
“依我看,以女人的直覺,你是戀愛了。對不對?”擅長寫小言的人的觀察力真不是蓋的。
“沒有的事,阿真走了還不到一年,怎麼會呢?”
“你跟他結婚了麼?沒有是簽了賣身契嗎?為什麼他死了你就不能開始新感情,又不是守寡。”
她說得對,是沒有理由。除了忘不掉,還在愛,沒有別的理由阻擋自己戀愛的。
但人活著又不是隻有戀愛一件事。
“把你的戀愛腦收一收,繼續編你的慘絕人寰的虐戀故事吧,我說不會就是不會。”
琉璃裝模作樣地拿起一疊稿子,一個字也看不出寫沒寫錯。最近的狀態真的是可以評為“不上進”“無心工作”“心不知去哪了”了,要是工作狂顧真看到自己這樣肯定要批評。不過他不在了,自己想怎樣就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