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的若草山仍然帶著夏季勃勃的盎然生意,絲毫沒有因為秋天的到來而有所蕭瑟。只是若換做是平時,這若草山定然是一片草長鶯飛鳥語花香,今日卻因著越壓越低的天空而顯得有些陰沉。
“這樣的天氣,蕭逢與司馬晴當真會在若草山裡面幽會麼?”葉挽一腳深一腳淺的跟在褚洄的身後,對此持懷疑態度。
這天陰沉沉的,從剛才就開始刮妖風,眼瞧著就是要下大雨的感覺,山裡布滿了蚊子和蜻蜓。選擇在這裡幽會,那司馬晴和蕭逢的腦子大概是被驢踢過吧?
褚洄淡道:“不一定,找找吧。營地附近他們應當沒那個膽子去,跑得太遠又不好交代,在山裡被人發現了還能說是來狩獵的,司馬晴只要說是來找元煜的就行。”換作是他應當也挺想帶著葉挽來山裡“幽會”,前提是不是夏季,沒有這麼多蛇蟲鼠蟻。
他雖不怕,但葉挽作為女孩子應當是挺討厭那種東西的吧?
褚洄看著葉挽面無表情的掐起一條準備攻擊她的蛇的三寸扔到遠處的草叢裡,劍眉微跳。
好吧,不能用普通女孩子來形容葉挽。她是特別的。
兩人揹著箭筒,一邊尋找著獵物一邊尋找著司馬晴和蕭逢。
本來西秦帝不想進行第三項狩獵比試了,因這天氣陰沉沉的令人怪難受的,恐即將要下大雨,到時候或許會發生什麼不可預知的危險,遂今天想暫時到此為止,等大雨過後再繼續。
但是這個想法遭到了元煜的強烈反對,元煜言“既是西秦男子漢,個個皆要為西秦做貢獻。難道日後若是打仗,敵軍會因為大雨就不攻擊了嗎?”此言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鳴,十分同意元煜所言。
作為敵軍頭頭的褚洄:“……”
所以就算要下大雨,也沒有人有怨言,紛紛想著今日要將秋獵完成,決出一二來。
元煜自然不可能全是因為“敵軍不會因為下大雨而不攻擊”這個原因想要繼續秋獵,他只是想要跟褚洄決出勝負來。前兩項賽事中,褚洄共得十一分,元煜共得十六分,兩人差距五分,想要在最後一場狩獵中反敗為勝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許是因為要下大雨了,若草山的小動物們一個個都躲了起來,當真連只兔子的身影都瞧不見。
葉挽再一次用箭頭挑開一條齜牙咧嘴的蛇,一臉嚴肅地問褚洄道:“蛇能計分嗎?”
褚洄被她噎了一下,摸著下巴道:“許是算的吧,捉幾條試試。”
他們背後所背箭筒中的箭矢明確標了每個人的所代表的序號,狩到獵物也用不著管,可以隨意的走開去狩下一隻,後面跟著的西秦士兵們會將他們打到的獵物帶回去一個個計分。也不用怕有人會冒領別人的獵物的事情發生,因為每隻箭的數量都是有限定的,到時候對不上號,反倒是一件會令人出糗的事情。
“要不我們分頭行動吧。”葉挽提議道,“你去狩獵找元煜,我去找司馬晴和蕭逢,到時候我們再碰頭。”
“怎麼碰頭?”褚洄看著她,突然欺身而進,將葉挽逼近一顆樹的附近,將她壓在樹幹上溫聲道:“都是第一次來若草山,走丟了,我去哪找你?”
葉挽沒料到他會動手,被那高大的身形逼仄的手足無措起來。她以一根手指抵住褚洄不懷好意的下巴,冷漠道:“你想幹什麼?”
“想跟你在山裡幽會。”褚洄撥出的熱氣在這悶熱即將下雨的天氣顯得更加燥人,幽幽的噴在葉挽的耳側和脖頸旁邊,令她忍不住心浮氣躁起來。
葉挽輕咳一聲,反手抓住一隻蚊子,在褚洄的面前攤開:“你想跟我在這種環境下幽會?”
“……”褚洄嘆了口氣,不甘心的瞪了葉挽一眼,那灼灼的桃花眼像是在控訴葉挽的無情。他已經吃素好一段時間了,這對一個初嘗滋味血氣方剛的青年來說實在是一件難以忍受的事情。
像是看穿了褚洄心裡在想什麼一樣,葉挽無情的吐槽道:“你已經快邁入中年了,血氣方剛這種詞跟你渾身不搭邊。”
“男人三十一朵花。”褚洄在葉挽嘴唇上啃了一下,不甘不願的回味了一下砸了砸嘴。
突然,褚洄像是聽到了什麼動靜似的,倏地大手一撈,將葉挽撈在懷中閃身上了剛剛倚靠著的那棵大樹,做了個噓聲的動作。
葉挽窩在褚洄懷裡,心中暗襯,什麼叫踏破鐵鞋無覓處,一轉眼那人卻在燈火……叢林深處。他們只是隨意走動挑了個方向,卻沒想到這樣也能碰到司馬晴和蕭逢!
那遠處手牽著手肩並著肩走來的一男一女,可不就是他們剛剛還在唸叨著的兩人麼。
司馬晴全然沒有剛剛還在山下營地裡時的嚴肅和正經,而是嬌羞著一張臉,軟綿綿的喊了聲:“蕭郎。”
葉挽憑白抖了一抖,迎來了褚洄詢問的目光。
“沒事。”葉挽無聲的答道,更往褚洄懷裡縮了縮。他們兩人隱在樹梢之上,剛剛入秋,樹葉重重疊疊的將他們蓋住,透過縫隙,能清晰的看到樹下的兩個人依偎作一團地坐在樹下,不知道是不是在數螞蟻。
這樣的天氣,這麼多的蚊子,也只有偷漢子偷妹子能讓他們無視這樣艱苦的環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