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晉受了重傷?葉挽秀眉緊皺,看了眼安靜地褚洄和他旁邊矮小的黑衣少年。想必同餘晉一起保護葉富貴的這個黑衣人就是褚洄身邊這個,是他派的人了。她微微點頭致謝,內心卻複雜不已。
葉富貴是因為自己本身與人有仇收到襲擊的,還是因為她被連累的呢?
正想著,銀風已經擦著眼淚猶豫地朝褚洄的方向走了兩步,但是礙於他冰冷的氣場並不敢太過靠近。緊接著他對著那個矮小的黑衣人撲通一下跪了下去,誠懇道:“多謝少俠出手救我們老太爺!”
黑衣少年蒙著面,似乎是愣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褚洄道:“你……我是聽命行事,是我家主子吩咐我在暗中保護的。可惜我武功尚淺,還是讓葉老和餘晉受了傷。”說罷他突然眼神亮晶晶地看向葉挽,“葉哥哥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呃,都是應該的!”說罷取下了臉上的黑巾。
葉挽微驚,竟然是除夕那夜在雲州的小倌館裡救下的少年!
她只記得當時放火燒了小倌館,由於心中的怨恨這個少年甚至都沒有將其他人叫醒,由得那些將他推出去給那位老爺的同伴們葬身在漫天的火海之中。她因為當時處境不佳,還有忌憚少年的心狠手辣並沒有收留他,褚洄卻突然開口願意將他帶走收進暗閣。沒想到短短幾個月的功夫,他已經成長為一個功夫不錯的暗衛了!
簡葉看向葉挽的眼神中充滿了儒慕之情,卻謹守暗衛的規矩沒有靠近。他笑道:“葉哥哥,你還記得我嗎?”
葉挽點點頭:“記得,原來今夜是你和餘晉一起保護了我叔公。真是多謝你了。”
“葉哥哥客氣了,這是簡葉的職責所在。”簡葉搖頭道,“更何況葉哥哥救我於水火,是我厚著臉皮求了主子,主子才同意讓我來。簡葉就算豁出命去也是應該的。”出這種任務根本輪不到他一個剛進暗閣沒多久的毛頭小子,毫無信服能力。他只是盼望著,葉富貴是葉挽的叔公,那葉哥哥一定會來這兒探望,到時就能見到她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謝謝你。”葉挽點點頭,看向褚洄,“我去看看餘晉,將軍早些回去休息。”她彷彿忘了幾刻鐘之前還在唇齒相依一般,表情冷靜肅整。現下出了這種事,令她根本沒有心思去考慮褚洄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她只想知道刺殺葉富貴的人……是不是曾後,刺殺他的原因是不是因為她的身世秘密。
她吩咐銀風回主廂房去葉富貴身邊守著,自己轉身去了隔壁的廂房探望餘晉的傷勢。
院中,涼風簌簌。
褚洄面無表情,聲音不帶一點感情:“你以為自己任務完成的很好?”他眼睛微闔,注視著葉挽離去的背影,面上冷若冰霜。
“不……主子,屬下能力不夠還硬要逞強,導致葉老和餘晉受傷,屬下知錯。”簡葉也沒了方才葉挽在時的喜悅,他單膝跪地,矮小的身軀微微發抖。“但是……求主子再給屬下一次機會,繼續保護葉老……”他硬著頭皮說道。
簡葉不過是個十歲的少年,說實話能在短短幾個月間獨當一面,在暗中監守保護葉富貴已經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但是褚洄的眼中只有好與不好,沒有盡力這一說法。
他懶懶地看了跪在地上的簡葉一眼,冷聲道:“明日叫木灣替你,去刑堂領罰。還有,處理下身上的傷,別叫她聞到味。”
褚洄肯這樣處罰已經在簡葉的意料之外了。主子只說明日叫人替他,那就是說他領完罰還是能繼續來保護葉富貴。對他來說真是天大的好訊息!簡葉興奮地揚起頭,也不管暗閣的刑堂有多可怕,感激道:“多謝主子!”
次間廂房中彌漫著濃濃的血腥氣,葉挽靜靜地立在房中,看著銀林和銀月二人不住地為榻上面無血色的青年擦額角的冷汗,問道:“他傷勢如何?”
看見葉挽到來兩人面上一喜,喊了聲“公子”。
銀林低聲道:“剛剛有個黑衣大夫來為餘哥治傷,他說餘哥命大,插進左肋的一刀有些嚴重,卻沒有傷到肺腑。其他的都是些皮外刀傷,養養就好了。這幾日會有些發熱囈語的症狀,熬過去就沒事了。銀風已經去熬藥了,大夫說發熱就給他喝一劑藥,喝了藥就能退熱。”
葉挽點點頭,聽他描述餘晉應該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她走近一些接過銀林手裡的帕子道:“你去找幾件幹淨的衣裳來放這個房間放著,餘晉發了汗你們就替他換上,保持身上幹爽。”
“是。”銀林點點頭便拉著銀月一同出了房門。
“你來了……”餘晉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到有人說話,強撐著睜開眼說道。
葉挽用帕子替他按了按額間和脖子上的汗,溫聲道:“嗯,你閉著眼睛休息好了。我沒什麼事情,就是來看看你。”
餘晉牽動嘴角想笑一下,但是卻沒什麼力氣讓他做出表情。他虛弱道:“老太爺和其他人應該沒事吧?”
“沒事,你做的很好。我要謝謝你。”葉挽抿唇。她不是什麼聖母,既然提出條件讓餘晉答應了為她賣命五年,自然不會覺得不應該讓餘晉摻和自己的事情受到危險。只是此時看到那個驕傲的青年這樣面無血色的躺著,心中還是隱隱覺得有些後悔和心驚。“這幾日你好好養傷,叔公那邊不用擔心。大夫說了你的傷沒有大礙,過幾日你就能生龍活虎了。”
餘晉費力地點了點頭:“刺客……”
“我會去查是怎麼回事的。”葉挽勾起嘴角,“其他事情你都不要操心。”
“……是。”
囑咐了餘晉幾句,葉挽正要起身離開,門就被葉驥和熬好了藥的銀林幾人推開。她朝葉驥點頭道:“義父。”隨即對銀林道,“你們照顧餘晉,我和義父去院中說話。”她正好也想去找葉驥,有些話葉富貴不願意說,說不定能從葉驥那邊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