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挽聽到那荷官說的話,饒有興致地摸了摸下巴。姓司馬啊,原來是那雲州知州府上的公子。躲著老爹悄咪咪地跑出來賭錢啊~她心中一樂,忽然對著司馬公子輕笑道:“玩了這麼久天色也不早了,眼看就要天亮了,不如你我賭一把如何?”
“怎麼賭?”司馬公子臉色陰沉地瞪著眼前這個漂亮的少年,年紀不大,竟然能給他這麼大的壓力。他如果說不敢賭豈不是要被旁邊那幾個傻子紈絝們看笑話?!
葉挽指了指那色盅,笑道:“比大小太沒意思了,咱們來猜點數如何?”
“行啊。”司馬公子咬著牙答應道,“你輸瞭如何?”
“我輸了就把帶的銀子都給你,你輸了就把帶的銀子都給我呀。還能如何?”葉挽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賭錢賭錢,賭別的怎麼叫賭錢?加上贏得,葉挽此時手中有足足一千兩。她將銀票放在桌上,故意看了看司馬公子的懷中。
她暫時還沒有挑事跟司馬公子賭別的的想法,今晚贏錢最重要。
那司馬公子看她不懷好意地看向自己的荷包,一種被輕視的感覺油然而生。立刻掏出荷包將一張一千兩的金票拍在桌上,正是葉家錢莊的票號。這是他壓箱底的錢了,之前的全都輸了個精光。
有好戲看,別的賭桌的自然也不自娛自樂了,紛紛圍了過來看好戲,看到司馬公子扔出了一張一千兩的金票,紛紛噓聲。一千兩金票可有七八千兩銀票的價值了。
葉挽眼睛微眯,一個知州一年的俸祿也就五百兩,這司馬少爺竟然能直接掏出一千兩金票,加之前面輸掉的,竟然有一萬兩之多。以一名年輕公子來說這絕對是比鉅款。這位知州大人……或許也不是什麼清正廉潔的好官呢。
“我一千兩金票,賭你一千兩銀票,外加跪地三聲爺爺!如何?”司馬公子挑釁地看向葉挽。
葉挽本來只想隨便贏個三四千兩意思意思,剛打瞌睡就有人遞枕頭,這位司馬公子硬是要給她送錢來,她有什麼道理拒絕呢?“好啊。”
那荷官見兩人立下賭約,剛要退下,卻聽葉挽笑意盈盈道:“別走呀,你走了誰來搖色子?”
荷官立即臉色一僵,苦笑著坐回桌面。這位小公子真不是什麼好惹的善人,他在賭坊做了那麼多年荷官,什麼人會贏什麼人會輸還是看得清楚的。沒想到這小公子非但哄騙了司馬公子,連他們賭坊也不想放過呢。
他不坐莊任由兩人自己去比試那就跟賭坊一點關繫有沒有,一旦他來搖色子了,輸贏可就跟賭坊大大的牽連上了。他朝不遠處站著的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立即會意地朝樓上跑去。
荷官舉起了色盅便開始搖,此番卻搖的極其認真。一邊是不知身份的華服小公子,一邊是知州府上的嫡公子,他壓力極大。
見那荷官竟然搖的滿頭是汗,半晌才慢悠悠地把色盅放下,眾人一下子哄鬧著,比兩位當事人還要激動興奮。
葉挽做了個請的手勢,那位司馬公子極力控制住手的顫抖,把那金票放在了“十三點”的點數上。他賭那三粒色子是十三點!
見他放定,葉挽隨意地指了幾個數字將幾張銀票分別放上,點點頭示意荷官開盅。
荷官滿是艱難地慢慢掀開了色盅,吞了口口水輕聲道:“二五六……”
司馬公子立刻大笑著跳了起來,二五六,可不就是十三點嗎!他興奮地就要去攏桌上的金票銀票,卻被一根摺扇抵住。“你什麼意思?”司馬公子見葉挽手中的摺扇正壓在自己手上,彷彿巨石一般自己怎麼動都動不了,不禁輕蔑地笑起來,“願賭不服輸?”
“你再看看。”葉挽淡道,也不多解釋,示意司馬公子自己去看她的押注。
司馬公子只覺得身後那些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一滴冷汗順著額角落了下來,目光放到那桌上。葉挽的押注竟然就是“二五六”這三處。她竟然跟自己玩這一手!
“你……你耍詐!”司馬公子尖叫起來,一雙三角眼中射出了狠厲的光芒。
葉挽攤開手無奈道:“我們一開始只說了不比大小,比猜點數,沒說不能猜圍骰啊。”怪只怪這位司馬公子只看到葉挽下的不是與自己一樣的點數,就掉以輕心沒有看她具體下的什麼。如果他在葉挽剛下注的時候就提出疑問,那還有的商量,在開盅之後再說這事兒,只會讓人覺得他輸不起。
司馬公子只覺得渾身的血氣上湧,他把這一千兩金票輸了,回去可怎麼跟爹交代啊!
竟眼睛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荷官無奈地搖搖頭,栽在這個小子手裡,也只能算司馬公子自己倒黴了。他吩咐道:“來人,把司馬公子送回知州府。”
司馬公子倒地了,周圍人也覺得沒什麼好戲看了,紛紛散開了。回家的回家,繼續賭博的繼續賭,只是走之前都用一種十分欽佩又羨慕地目光掃了一眼葉挽。
葉挽始終沒有移動過位置,仍然是坐在一開始坐下的地方。她神色淡淡地取過那金票看了看,毫不客氣地塞進了自己懷裡。
客人投了圍骰莊家只要賠錢的,中年荷官見這位小公子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嘆了口氣說道:“我家主子有請,公子有興趣的話不妨去四樓見見。一萬五千兩銀票在下稍後便送到公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