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家三叔錯就錯在沒有看清形勢,也沒看明白人心。
他的思路沒錯,利用回家祭祖的機會,把這件事當著安家老太太的面攤開。利用老太太側面給安家老大施壓,只要老大一鬆口,錢也就十拿九穩的到手了。
只是,安母早已不是當初那個肯事事為丈夫委曲求全的鄉下婦人。在省城歷練這麼久,從一個戰戰兢兢的進城人,到僱傭幾個人替她做事。安母已經不知不覺有了幾分掌控者的氣勢。
不僅預想中的雞飛狗跳沒有出現,就連一向難纏的安家老太太都沒有跟以往一樣死纏爛打。誰會跟錢過不去呀。
老四一家就靠著幫忙聯系那些繡件過活,早就明裡暗裡暗示過老太太多次,不要找老大家的不痛快。要是他們丟了營生,老太太也別想有安生日子。
至於安父?當安母真的不肯心軟,後退半分,安父又能做些什麼呢。
冷著她,不理不睬,安母早就習慣了自己一人的狀態。離婚,除非是安父瘋了才會有這個念頭。一個女人給他生兒育女,裡裡外外操持了這麼多年,有這個念頭那是要被雷劈的。況且,她還把家裡收拾的這麼好,兒女出息,生活富足。安父怎麼會捨得。
分離使的安母迅速成長起來。女人的錢袋子越鼓,腰板子也就挺的越直。
祭祖的事情處理完,安家一家都回了省城。家裡的院子也託給翠嬸子給照看著,安家這回總算是團圓了。
“爸,我覺的你第一件事就是去考個駕照。年底的時候買輛麵包車,一家人去哪裡也舒服些,省的頂風冒雨的。”
“我學那個幹什麼,淨費錢。買車一天天得燒多少油,我們又不是那富貴人家,補充這個臉面。”
安父頭搖的撥浪鼓一樣,堅決不同意安樂這糟蹋錢的主意。
“這怎麼是費錢呢?這叫必要投入。我媽現在好歹也是小老闆了,走到哪裡沒有個車像什麼樣子。”安樂促狹的沖安母眨眨眼睛,露出一個賣乖的笑容。
“店裡每隔兩天就會喊人送貨,那些錢絕對比郵費貴。再說,省裡的工廠都離居住區很遠,沒有車上班也不方便。”
安母聽的心裡一動,想買輛車子的念頭越來越深。送貨雖說方便,可是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有時候急等著貨,司機卻遲遲不來。有時倉庫還會拿錯貨,平白耽誤她的生意。要是自家有輛小車,以後去打貨肯定方便不少。
這種事也不急在這一時片刻的,一家人才聚在一塊兒,以後商量也有的是時間。
“我都一把年紀了還學什麼開車呀,不去不去。”
“你不學我學,到時候我拉著你,看你騷不騷的慌。”安母巧妙的使了一招激將法。
“哪有老孃們學開車的。你恐怕連哪個是油門,哪個是剎車都分不清,就別上路給廣大百姓添堵了啊。”
“我怎麼就不能學。老孃們掙的可不比你少。有錢了我還要買輛小轎車呢,聽說裡頭還帶冷氣,開出去肯定美死了。”
安家夫婦暢想著未來的美好生活,話題也越扯越遠。見父母兩人的氣氛融洽,安樂才鬆了口氣。先前兩人那股槍藥味,讓她都不敢說話,生怕點著哪個炸藥包。
口袋裡的手機微微震動著,持續不停的震動讓安樂半邊身子都有些發麻。震動停止沒一會兒,手機簡訊的提示音就響了起來。猶豫了一會兒,安樂還是默默地摸出了手機。
“背上好疼,你能不能陪我去看看?我在原來的醫院等你。”
安樂來來回回改了很多次都不滿意,最後回了一個最簡單的“好”字。
聽到手機的響聲,白瑾逸激動的跳了起來,等看到安樂那個簡單的好字,一張臉早就笑的列到了嘴角。
樂樂,終於肯搭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