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在那眸光下錯開視線,清了清沙啞的聲道:“閣下三番兩次救我,不如留個名,我好給少俠你送個錦旗啊。”
顧櫟眯著眼道:“送旗還是送刀子?”
墨羽便笑:“恩將仇報不是我的風格。”
顧櫟對著滿天飛冰矛呵呵。
可顧櫟心裡卻有幾分失落。他收養墨羽七年有餘,顧櫟本來覺得墨羽能夠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自己是誰,但是沒想到,墨羽卻是在問:閣下何人。
問的還挺有禮貌。
顧櫟心想,掩在背後的手裡脫身符咒已經開始運作。
“你很像一個人。”墨羽忽然開口:“可能是我又認錯了。”
顧櫟一頓。
他看向墨羽,墨羽依舊是半垂著眸,臉上有說不出來的落寞。
顧櫟大概能想到那個太過於依賴自己的小姑娘,在最後那天該有多難受了。
以後看誰都像你,卻誰都不是你。
顧櫟心想,果然是傻兒子。
墨羽垂著眸,道:“無論如何,謝過少俠出手,只是雲家一事多有恩仇,你以後還是不要在多插手了。”
雲旎恨的不僅是大陸上的仇人,還有這個奪她軀體的人。
墨羽心裡明鏡一樣清楚,但是墨羽卻又一種棋逢對手的感覺。
試想難得一遇的一個同類,剛好站在了自己的對立面。墨羽閉上眸,靈力肆意流轉,四周秘境不堪重負,如鏡般吱呀碎裂,墨羽抬眸時,眸光熠熠。
既然這人沒有抱著什麼不好的意圖,沈若木也懶得困著這人,空中的冰矛瞬時消逝成粉。
秘境和冰矛都碎了,這意思夠明顯了。顧櫟摸摸鼻子,轉身之前,忽然想到什麼:“沈公子,我有一個問題,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
沈若木抬眸看他,意思是你問。
顧櫟便繼續道:“沈公子何時可以讓靈力化形的?”
沈若木略微思考了一下:“五個月前。”
草,簡樂你別幹了。
顧櫟面帶微笑,心裡卻想教訓一下自己那些只知道吃喝玩樂不幹正事的下屬們。
墨羽看人走遠了,才轉身,耷拉著腦袋道:“沈若木,剛剛……對不起。”
沈若木只淡淡嗯了一聲,拉著墨羽轉身,走向另一個出口。
墨羽看著沈若木的側臉,道:“是不是嚇到你了?”
墨羽大概能捋清楚自己幹了什麼,無非就是雲旎玩了點小手段,只有自己能看見她這樣之類的,然後用迷陣控制她搞死了那些秘境的假人們。
看那些屍體亂七八糟的程度,墨羽估摸著手段可能還是比較難看的那一種。
沈若木依舊是嗯了一聲。
果然是嚇到了,看把孩子嚇的,話都不會說了。
墨羽垂眸看著手腕上的手,張張嘴,發現這事好像沒什麼地方好開口解釋的。
比如自己哪裡來的,怎麼來的,好像都摻著那麼一股“嚇人”的成分。雲旎那邊又是個攪屎棍子,恨不得專門往她痛處踩。墨羽怕自己費心解釋了之後,到時候又被雲旎當眾一個家主搞的裡外不是人。
於是墨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兩人便沉默的走到秘境出口,沈若木忽然開口:“我在等。”
墨羽一愣。
“你說過雲家的事結束後,告訴我一切的。”沈若木回頭看著墨羽,說完,鬆開一直拉著墨羽的手,卻是提前邁步出了秘境。
手腕上還殘留著那人掌心的溫度,墨羽知道這是沈若木提前出去是給自己時間和空間來消化自己所經歷的事。
即使他不知道來的人是雲旎,也不知道雲旎對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但沈若木感覺到了墨羽的不對勁。
墨羽整個人一下鬆了下去,不經意看到滿是血汙的外衫,乾乾脆脆的換了套乾淨的。
墨羽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道:“雲旎?那咱就陪你玩玩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