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墨羽是什麼心思啊,她眨眨眸,瞬間就知道了沈若木的意思:
約莫是自己老是不帶他玩,吃醋了。
墨羽正想著該怎麼和他解釋這件事,沈若木卻先開口:“我不想讓你再那麼……”狼狽。
沈若木知道墨羽自尊心強,故而沒說完。但是這又不妨礙墨羽聯絡上下文猜透他的意思。
墨羽心思一轉,不怎麼正經地道:“沈大爺,你不會以為我敢和他們那麼囂張,是因為他們真奈何不了我?”
沈若木只看著墨羽,不答。
沒人接話,墨羽倒也不覺得尷尬,道:“因為我吃定沈大爺你不會丟下我見死不救的。”
墨羽說這話完全就是奔著順水推舟去的。她的脾氣大是因為底氣足,而墨羽的底氣不是什麼可笑的雲家唯一留存的正室血脈,而是來源於墨羽少年時的錘鍊。
沈若木可以算是瞭解墨羽,故而信她就有鬼了。
這姑娘渾身上下只透著兩個字,一個是“野”。帶著一種特殊而又冷冽的氣息,像是沉悶的大地上掀起的第一陣冷風,讓人眼前一亮,又刮的人從骨子裡都是寒的。另一個是“獨”,獨來獨往,好像任何事她都能做好。
可人非聖賢,哪個人敢說自己是生來全才全能的?不過是之後逼迫自己開始學著做而已。可為什麼呢?
沈若木就覺得,就算墨羽流血而死,她也不會主動去找誰求救。
細細想來,只能歸咎為她不信任,不信任身邊的環境,不信任身邊的人
當然,自然也不信任他。
故而沈若木看穿了墨羽的謊言,沉默看著墨羽,沒回答。
於是氣氛一下子沉默起來。
墨羽只好拽住人袖子,萬分無奈的低頭道:“哥,你可別這樣看著我了。”
墨羽太過習慣一個人了,她所熟悉的世界規則無時無刻不提醒著她,她是個異類,天生無法和別人敞懷而談。
不僅僅是這個大陸。
可現在有一個人,彷彿墨羽什麼時候回頭他都在。這種感覺讓墨羽恍惚,就像有人忽然對一直流浪野慣了的貓說,你過來吧這兒是你的家。
誰能不心軟不心動?可誰又能不懷疑這是一場美夢?
墨羽垂著眸,視線落到沈若木手掌上的劍繭,猶豫半晌,準備開口說一點什麼。
但是沈若木比她更快的下定決心,道:“有些事,你自己可以,但是我想陪著你。你能不能……”
墨羽抬眸,神奇的從他那眼神裡讀出了他未說完的話。
我想陪著你,你能不能,不要那麼獨。
我會變強到所有人不敢當著我面給你難堪,風雪我會替你遮,危險我也會幫你擋。
墨羽忽的輕笑,把一隻手放到他掌心,道:“好。”
沈若木聞言鬆口氣,反手壓下墨羽的手,道:“吃點飯吧。”
出了名挑食的墨羽:……
頓時不餓了,怎麼辦。
而在海船外面,天已經暗了下去,風也漸漸大了起來,海船航行的速度被迫減慢不少。
路上墨羽一直小心謹慎,生怕再出如白線蟲那樣的意外。但是又是一天意外的風平浪靜,安穩的讓墨羽覺得自己大概是走錯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