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羽匆匆貴到房間,從癒合了大半的傷口裡擠出來幾滴血滴在一隻白線蟲身上。只見這蟲子嗅到了食物的味道,立刻把頭埋在血滴裡大快朵頤。
墨羽平生最討厭吃人血肉的東西,但此時她居然還耐著心觀察著地上的白線蟲。
果然,不一會,這條白線蟲開始慢慢停止了活動。墨羽不敢上沾著血氣的手,只得拿刀挑了挑這蟲,確定它是死了。
果然,自己身上的血對這些蟲子就是毒藥。墨羽皺著眉又驗證了自己的猜想,心裡終於壓了一波對於雲家人的火。
他們實在去雲家宗祠的路上,這東西又對她沒用,隨便來一個腦子沒病的,都能知道這玩意就是個“守衛”吧。
不是雲家的人來,恐怕從破解第一張迷陣的時候就沾染上了這東西。這玩意兒從人身上傷口裡鑽進去,順著血管啃噬內臟。
噁心。
墨羽下了結論,看著自己手掌心的傷口想了想。從空間戒指裡摸出來一個空的小瓷瓶子,放點血摻點水,又在裡面摻了點不痛不癢的有味道的藥水來遮蓋血腥味,隨即塞上了蓋。
像這種大的海船上,一般有自己的儲水系統,墨羽倒不怕裡面再有什麼白線蟲,直接拿了出去分給那些人。
顧櫟就在左側的人之中。
他面色正常的從墨羽手中接過所謂裝著解藥的瓷瓶,開啟塞子只一聞,顧櫟就知道里面裝的是幾分血,又摻了幾分的水。
但顧櫟什麼都沒說,厚重的靈力悄然無息的遊走在身體的每一處角落,以確保不會有異物入侵。
至於這次事件,墨羽只以是雲家設下的防衛機關粗略的解釋了一通。反正七分真三分假的唬弄,最後再加上一句似是而非的威脅結束。
處理完這些事,天都已經黑了下去。墨羽一直掛念著忽然不太正常的沈若木,故而急著要回到靈舟裡。可只是不巧,總有人喜歡逆著毛擼墨羽這隻大老虎。
“這種歹毒的機關都設的出來,所以你們雲家的人就是心狠手辣,活該被滅門。”
這句話隨著風飄到墨羽耳朵裡,墨羽簡直被這智障氣樂了。翻下船的身形一頓,墨羽逆著晚霞陰森森地側眸看向眾人:“還有更心狠手辣的你沒見過呢。”
那人躲在人群中,也不敢明著和墨羽嗆聲,畢竟之後的路怎麼走,走不走地下去,都得看這位大爺的。
墨羽罵了一聲“慫貨”,翻身躍到靈舟之上,身姿輕如貓。
海船之上的人和事怎麼發展,墨羽管不了也不能管。現在除非那個走了的臨淵帝在“敕造”一個雲府,就算墨羽挨個把他們打一頓他們也不會心服口服。
墨羽在掀船簾時候吐了一口氣,讓這些操蛋的心情散在晚空中,才慢悠悠的晃盪進去。
常寂還在睡覺,沈若木難得地在修煉。
四周縈繞著有些微寒的靈力,墨羽吸了滿鼻子的涼意,盤腿坐在不遠處,看著闔眸的沈若木。
沈家基因好,沈扶桑長得清風明月,沈若木更是自有一番清朗。就是這人太清冷了,像是落霜寒月。
墨羽悄悄伸出一個指尖,似乎是想點一下沈若木微皺的眉心。但是不知為何,停在半空便不再向前。
墨羽看看她指縫裡的鮮紅,勾勾嘴角,便垂眸放下手,掏出一塊帕子,細細擦著指尖。
沈若木周身因墨羽凝滯了許久的靈力在此流轉起來,只是這次,那寒意被主人壓制到了歷史新低。
墨羽擦完了手,懶散地提不起來什麼做什麼事的興致,便扭頭看著落日一點點墜入海里。
直到最後一抹光輝淹沒在天水一線,墨羽才收回目光。回身,卻措不及防撞進了一雙眸中。
那雙眸裡沉靜且壓抑,又被他主人鋪上了一層不濃不厚的清冷,看著讓人一下靜了心。墨羽翹起嘴角,勾勾手:“來說說,沈公子今天怎麼那麼喜歡盯著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