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越來越沒女人味兒了!”容澤臉上笑得無辜,心下卻暗自腹誹。
“說說吧,這兩年如何?”子兮自是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呻了一口茶,抬眼淡淡瞟他。
“你看看這些賬目。”提起正事,容澤馬上恢複了一臉嚴肅。
看他一臉凝重,子兮忽地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拿起一本賬冊慢慢翻看,越看臉色越黑,最後一怒,把賬冊拍在桌案上。她又繼續去看其他的賬冊,一連五本,皆是相同的情況。她不禁怒視容澤,寒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這是五公子給我送來的抄本,現下他還在南國,極力挽回。”容澤道。
“不必了!”子兮臉色很冷,決定卻毫不猶豫。
容澤震驚地看著她。
“不必了。”子兮又重複一遍,“我這便給五哥傳信,讓他回來。”
“為何?”容澤皺眉,覺得她太過武斷,“這幾家客棧和商鋪能有今日的光景,極其不易,怎能說棄便棄?”
“我知道。”子兮眉頭也不皺一下,淡淡打斷他,“五哥和你都花了不少心血,然此事並非表面看起來那般簡單。”
“何意?”
“能在短短一年之內,便把我們在郾城的産業去了十之有七,你不覺可疑嗎?”子兮反問。
容澤蠕動了下嘴巴,想說什麼,忍住了。
“還有什麼沒說的,一併說了吧。”看出他的欲言又止,子兮淡淡道。
“南國六皇子理事了。”容澤嘆道。
“竟是如此?”子兮先是一驚,後又笑了,“何時的事?”
“兩年前。”
“這麼巧?”子兮意味不明地笑笑,“我們在南國皇宮的人呢?”
“已近兩年不曾傳過訊息了。”容澤渾身透著無力,他也知道這句話代表什麼意思。
沒傳回過訊息,自然也聯系不上,怕是都折進裡面了吧。
子兮有些頹然地癱坐在椅子裡,這些年來,她從未受過如此重創,那個病弱的皇子,她也從沒把他放在心上,不成想,不成想……
“可查了這六皇子?”子兮又問。
容澤搖搖頭,道:“雖傳言他身體已然康複,然仍舊虛弱,便一直深居淺出,聽人說他連自己的宮殿都未踏出過一步,甚至連他相貌如何都不知道。”
“罷了!”子兮無力地揉搓著眉心,“我傳信給五哥,讓他來韓國吧。”
“嗯。”容澤這次卻沒反對,他大概猜出她心中所想。既然那些産業已出了問題,必然已經暴露,若不及時抽身,只怕會損失更多,更有可能牽連出其他的暗樁,甚至會查出他,更甚者她。果然還是她更決斷,亦或許,不是自己精心打理的,舍棄時也更容易些。
“別這麼看我。”子兮突然出聲,“沒了這些,我只會比你們更心急。”她聲音暗啞,少有的頹唐。
“是我大意了。”容澤不忍看她這般模樣,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這不怪你!”子兮緩緩搖頭,“你已做的不錯了,能支撐兩年,想必也費了不少心神。若是我,恐怕連半年也抵擋不了。”她說的是實話,論經商之才,她遠不及五哥和容澤。
“莫憂心了!”容澤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我們還能從頭再來。”
“暫時不可妄動。”子兮不贊同地搖頭,“對於這位神秘的六皇子,我們知之甚少,若冒然行動,恐怕會得不償失。”
“嗯,也是。”容澤想了想,同意了她的看法。
“此事暫且不提。”子兮的臉色緩和下來,主動轉移了話題,“同我說說燕國之事吧,我一路行來,竟聽說燕景迆被立太子了?”
“不錯!”
他回答這話時,神色古怪,子兮好奇,“可是有何貓膩?”
容澤嘆了一聲,道:“一年前,燕帝患了頭疾,須聞一種薰香才可緩解,後來便上了癮。”
子兮一怔,隨即挑高了眉毛,似笑非笑地“哦”了一聲,語氣上揚,聽不出是否帶有一絲嘲諷。
容澤一嘆,這燕帝可稱一世梟雄了,沒想到最後落得個神志不清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