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子兮想也不想地拒絕。
“離落,把東西收拾好,我們即刻出發!”他說這話時,仍舊看著子兮。意思顯而易見,若子兮不同意他一起去,那他便離開。
“你!”子兮氣樂了,原地轉了個圈,一指指著他,“你知道我要去做什麼嗎?就要跟著去?”
“這有什麼關系嗎?”蘭彧不甚在意地反問。
“當然有關系!”看他仍舊一副漫不經心的表情,子兮嚇唬他:“你知道我要去哪裡嗎……天山哪……天山知不知道哪裡……肯定知道吧!眼下是什麼季節?寒冬啊!”
“那又如何?”蘭彧抬眼看她,“總之,你去哪兒我去哪兒!”
“哈!”子兮覺得自己肯定聽錯了,為何她聽到情話的味道?肯定是自己聽錯了,子兮下了結論,給他擺事實,講道理,“你現在身子弱,太冷的天氣根本受不了,恐怕尚未到天山,已然撐不住了。”
“那又如何?”蘭彧似乎聽不進勸,固執自己的意見,“若哪裡都去不了,我要這副破敗的身子何用?”
子兮無奈扶額,這蘭彧根本就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看來,他這次是非去不可了。
“若你一定要去……”看到蘭彧眼裡一閃而過的亮光,子兮聲音更無力了,“便一定要聽我的,從此刻起,不可再耗費一絲心神。”
“好!”蘭彧答應的幹脆而利落,又吩咐離落,“不用收拾了,我們明日隨子兮姑娘去天山。”
子兮能明顯地感覺出他心情的變化,無奈之下,又覺得好笑,道:“這麼著急做什麼?既然要帶上你,那要準備的東西就很多,這兩日,你先好生休息。”
“嗯。”蘭彧點點頭,仔細看她一眼,微嘆口氣,“你消瘦了不少。”
“有嗎?”子兮摸摸臉,沒什麼感覺,笑道:“許是這些時日趕路有些急了。”
“這般著急回來做什麼?”蘭彧蹙眉。
“還不是某人不聽話!”子兮斜睨他一眼,眼神忿忿,“若是某人能讓人少操些心,我何必這麼急?”
“擔心我?”蘭彧低聲問。
“能不擔心嗎?”子兮撇嘴。
蘭彧勾起唇角,看著子兮的眼神也變了幾許,有種說不清的意味在裡面。
突然覺得方才兩人的對話有些曖昧,子兮臉頰微紅,幹咳了一聲,解釋:“我聽劉伯說你整日忙碌,擔心你寒水炎川發作,是以,路上便趕得有些急。”看著他越來月深邃的眼神,覺得自己越描越黑,忙道,“其實也沒多急了,我在那邊也沒什麼要緊事,本來便是要回來的。”
“嗯,我知道。”蘭彧忽然道。
然他似笑非笑的神情,卻使得子兮的臉更紅了。
“我還有很多東西要準備,先走了!”子兮坐不住,說了一句,便急忙起身離開了。
“哈哈!”看她難有的窘迫,蘭彧愉悅極了。
子兮腳步越走越快,心下暗恨,什麼嘛!她來這兒本來是要教訓他的,怎麼反倒……反倒被他調戲了!
看著蘭彧沒有一絲陰霾的臉,離落很開心,從子兮姑娘離開,他都沒見公子這麼開懷地笑過了。
於蘭彧而言,他確實是期待著子兮回來的。在期待的同時,心裡又有悶氣。她三番兩次消失,也不傳回來絲毫訊息,也給自己一種被拋棄的感覺。好不容易等到她回來,卻聽到她說什麼?對自己的失望。突然間,他只覺得滿心的委屈,滿身的疲憊。他可笑自己就這麼等在這裡,當真可笑。是以,他才吩咐離落離開。心裡別扭著,不去與她辭行。雖然,這很不符合自己的風度。
她來找自己,自己也早已預料到。只是,他沒想到她竟然說帶回了寒水炎川的解藥。他彼時內心翻湧,卻又極力保持鎮靜。接下來,他又聽到了什麼?她說她要離開。她又要離開!他只覺得憤怒無比,是以,脫口而出的便是“一起去”。最終,她同意了,他這才安下心來。一個人的等待,好像永遠也沒有盡頭,他再也不想有這種感覺。
其實他的心緒變化再正常不過,不論他心機多麼深沉。他也只是一個十八歲少年,處理事務自然遊刃有餘,然情感卻是最複雜的東西,最不易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