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欲邁步的蘭彧,身體一僵。
那侍女憤恨地瞪著子兮消失的門口,恨不得立刻殺了她,這子兮怎麼如此口無遮攔。
書童倒是想笑又不敢笑,憋的實在難受。他家公子屁股上何時長了一顆痣,為何從小服侍公子沐浴的他不知道。可這子兮姑娘竟這麼大聲地說出來,此刻怕是整個春江樓的客人都聽到了吧,他彷彿看到了人人偷偷議論公子的畫面。
“離落。”蘭彧的聲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就這般好笑?”
“公……公子。”小書童離落暗道一聲糟糕,忙不疊地搖頭。
“南歌賦抄寫百遍!”蘭彧淡淡道。
“公……公子!”離落一聲哀嚎。
“今夜亥時之前交給我!”蘭彧又加一句。
離落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整個人都蔫了。為何倒黴的總是他?
寧聿同情地看他一眼,跟在公子身後往裡走。公子嘴角的弧度,是他眼花了嗎?公子在笑?
“姐姐,我們要去哪裡?”被子兮拉出來的雲承,不解地問。
“別廢話,跟著我走就行了。”子兮懶得解釋。
此刻,他們已身處春江樓大堂。
雲承發現許多人都在竊竊私語,他內力很差,豎起耳朵也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姐姐,這些人在說什麼啊?”他又問子兮。
“沒什麼。”子兮抿唇一笑。
雲承不滿地撅噘嘴,雖然他很喜歡蘭彧公子,可自從他來了之後,姐姐的目光便都在他身上了,他莫名不爽。
“那是他的馬車嗎?”看到酒樓外面的馬車,子兮問跟著出來的掌櫃。
“是!”掌櫃的很是恭敬,“我正要吩咐人牽到後院。”他可是很有眼色的,這蘭彧公子怕是一時半會兒走不了了。
“不必了!”子兮抬手阻止,自己跳上車轅,又示意雲承上來。
“轉告他,我晚飯之前回來!”在駕車離去時,子兮吩咐一句。
“原來姐姐的馬車駕得這般好!”雲承由心誇贊道。
“這般大驚小怪做什麼?”子兮瞥他一眼。
“可姐姐為何從來不駕馬車?這大半個月來,我們一直風餐露宿的。”雲承有些委屈。
“麻煩!”子兮淡淡地甩出兩個字。
雲承看出她有心事,便不再煩她。
這蘭彧公子竟說自己命不久矣,可他為何什麼也看不出來?昨夜他還能躲過姐姐的一擊,輕功也不在姐姐之下,若真是大病之人,又怎會如此?
“莫要胡思亂想。”子兮的聲音突然傳來,“這不是你該操心之事。”
“姐姐,你很關心他。”雲承靜了一瞬,認真地看著子兮道。
“是嗎?”子兮淡淡反問。
“除了承兒,我從未見過姐姐因他人之事如此著急過。”雲承一條條地分析,“且姐姐獨來獨往慣了,竟邀請他同行,今日的反應更是不尋常。”雲承再次看向她,用更加肯定的語氣說:“姐姐確實很關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