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暘閉目冥想了好一會,終於懂得了。將一束寸草香裹在衣袖中,喜滋滋地往玄水明宮去了。
我做了宜暘和無憂婚事的證婚人,我不願離開千峰山,只摘了一束寸草香讓馨月送去玄水明宮作賀禮。
馨月回來時,帶回來一壺桂花釀,說是一朵曾經為無憂準備的大婚喜酒。
我沒有品嚐,而在埋在寸草香的花叢之下。
馨月眼神不好,經常看不見東西。我總是不慌不急,一一指點她。我會幫我將寸草香栽種的更加茂盛,花朵開的更加持久芬芳。
長樂傷愈後,便接管了狐族,而極琰身中劇毒之後身體一直不好,我讓馨月帶極琰來千峰山的溫泉池療養。雖說千峰山的溫泉池被我注入了仙力,更重要的是,我曾在神女殿的聖水池中,取了水,注入到這裡。
故而,這裡的水,才會對一朵和極琰有更好的功效。只因為他們曾經都是依靠聖水滋養存活。
極琰不知和我之間的淵源,每次都十分恭敬地向我行禮道謝。
我不言語,會在他泡溫泉時,在水面上設定一個棋盤,與他下棋打發時間。
每每這時,晴蘿就和馨月坐在木屋前的寸草香花叢中,一邊閒聊一邊做女紅。那是女人最愛做的事,尤其為自己的夫君縫補衣物。
馨月眼神不好,拿不起針線,還是堅持要學,扎得十指鮮血淋漓還不作休。
晴蘿時常嘆息,“你竟與我一樣的痴心。相信我,我是過來人,只要堅持,再冷的冰也能捂化。”
每每這時,晴蘿便微紅著臉看向溫泉池內的極琰,小女兒的羞澀盡顯無遺。手輕輕撫摸還未隆起的小腹,望著那白色的寸草香,低喃一聲。
“朵朵,早些回來,我和極琰大哥還有我們的孩子,等著你歸來。”
自從無憂和宜暘完成大婚之後,到底是小女兒性子,時常罷朝不務朝政。只因宜暘時常說,女人就要有個女人的樣子,在家相夫教子就夠了,朝堂上的事就男人的天地,女人少涉足。
無憂難得聽宜暘的話,便不上早朝。一時間妖界便處於無人掌管的情況,有些混亂。
長樂喜歡逍遙慣了,狐王宮的事都鮮少處理,時常要極琰去處置,自己則帶著玉磬轉世成的小女孩到處遊山玩水。
無憂以病重噩耗終於將四處逍遙的長樂尋回,還不待長樂見到無憂,一張禪位詔書就塞在長樂手中。
長樂遍尋整個玄水明宮也沒找到無憂,聽小彩說才知道,無憂已跟宜暘回冥界去了。
就在長樂想要撕毀那禪位詔書時,從中掉下一張字條,蠅頭小楷寫的密密麻麻。
“哥哥,你總不能讓爹爹的千年基業毀在你個不孝子的手中。俗話說養兒為防老,身為爹爹唯一的兒子,需肩負起傳承基業綿延香火的重任。自然,小嫂子現在還不知蹤影,傳承基業總要率先肩負起來。男兒大丈夫,豈能只顧遊玩逍遙快活,而不務正業……”洋洋灑灑又寫了很多,長樂直接忽略,只看了末尾一句收尾的話。
“待腹中孩兒降生,小妹會帶著愛子回去探望哥哥,珍重。”
長樂忍不住笑了,將字條摺疊好放回到詔書中。他那一笑,竟然看呆了前來看熱鬧的彤兒,她很想知道,即將執掌玄水明宮的人,傳說是妖界的狐皇王上。傳言中,此人非常強大,連孽龍都能收服。
彤兒還以為會看到一個三頭六臂的強壯男子,竟然是這般貌美單弱的溫雅公子。
彤兒有些失望,又忍不住好奇,這樣纖弱的男子,真的擁有那麼強大的力量?她有些懼怕,只敢躲在門外悄悄向他探頭張望。
而伴在長樂身邊的小女孩,目光犀利如刀子,總是虎視眈眈地瞪著她,嚇得彤兒趕緊閃身避開,再不敢靠近。
彤兒只有每個五年才能與父親羽瑄見面一次,原先她依賴的“娘娘”不在了,後來依賴的無憂也走了,而今愈發覺得自己只有一個人了。
即便小彩時常來找她玩,陪在她身邊,也覺得天大地大隻有她孤零零一個人。
無憂經常給長樂通訊,囑託他照顧彤兒。長樂便公事公辦,不是給彤兒送點好吃的,就是送點好玩的,這便是他理解上的照顧。一來二去,彤兒對長樂愈顯親近,時常跑去長樂的寢宮,送上一筐胡蘿蔔。
彤兒的胡蘿蔔每一次都被長樂身邊的小女孩紫瞳丟去餵豬。她生了一雙很漂亮的紫色眼睛,故而起名叫紫瞳。
紫瞳對長樂的關愛,很讓人說不清楚,就像一位護仔的母雞,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長樂,可是那個任何人,只針對彤兒,就好像彤兒有鋒利的牙齒會吃了長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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彤兒經常嘟嘴坐在木製的輪椅上生悶氣,許是紫瞳討厭她身有殘疾吧。
那一年的新年,長樂效仿人界慶賀佳節,大擺筵席,邀請妖界各位翹楚參加。瑾瑜帶著芊九前來赴宴,只和紫瞳打個照面,倆人就激烈地吵了起來。
誰也不知他們因為什麼,就好像兩個仇家見面分外眼紅,連抬個手都看不下眼。
“這丫頭就是那個蘇妃?”瑾瑜氣得咬牙切齒,當眾顏面盡失,“前世見面就總和我吵,轉世後還跟我吵!”
瑾瑜怎麼想都咽不下這口氣,誓必要發洩報復。便向長樂上奏,將紫瞳要到貓王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