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得罪了。”一朵拽著唐昕,見他不願,直接一掌將他劈暈。摟住他的窄腰在一片流光瀲灩下一起消失在勳王府。老王妃又怒又急,一口氣沒上來又暈了過去。
現在正是晚上,冥界大門正開,正好免得浪費時間透過冥界回到妖界。
一朵在唐昕身上設了結界,掩住他凡人的氣息,以免被冥界煞氣侵體。順利入了冥界,崔珏居然還等在冥界大門處。依舊一襲紫衣,一手負後。一朵見他容色平靜,想要避開他卻被他喚住。
“我等你是想告訴你一件事。”
“我的女兒在家等我。”她不想聽。在他眼裡始終責任大於一切,他說的事不管好與壞,她都不想聽。崔珏拽住她的手臂,看了一眼一朵懷裡摟著的昏厥的唐昕,“你終究還是找到他了。”
“判官大人到底要說什麼?”一朵垂下眼睫。
“萬物相生相剋,此消彼長。你身為九命狐妖本就屬異類存世,與之並存的必定會有一股極難強大的力量互相制約。當年魔魂在三界作亂,眾位神仙也只是將其封印沒有誅殺便是因為……”崔珏聲音一頓,掙扎在想說又不想說之間,最後一嘆,“很多事我看似看得通透,遇見你之後也被諸多不捨束縛再看不通透。我不知告訴你是對是錯,總覺得你知道了比不知道對你更好一些。”
“你是想說魔魂與我有關?”一朵低沉的聲音透著一股不安的顫抖。
崔珏微微頷首,“其實魔魂是由每屆狐皇誕世怨煞之氣凝結而成。魔魂擁有的煞氣不僅源自於你,卻也生於你。天界歷屆天帝,都將狐皇之命看的很重,只因狐皇擁有以命換命的神力,可以在他們遇見最危險的狀況保他們一命。若誅殺了魔魂便也毀了狐皇之命,你可懂得?這便是他們沒將魔魂誅殺而是封印的原因。不要去殺魔魂,你殺不了他,反倒毀了你自己。”
一朵笑了,如三春繁花漫麗,“我知道了。”
“千萬不要做傻事。”
“我們一家就要團聚了,高興還來不及,還有什麼傻事好做的。”一朵對崔珏揮揮手,“我先走了,日後有空找你喝一杯。”
昏暗的冥界烏鴉哀聲掠空,一朵雪白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濃重的霧霾之中。崔珏的眼底浮上一層酸澀,“白兒,這一世你能否逃脫魔魂的詛咒?”
到了妖界,一朵找個僻靜有水的地方,掬了點水拍在唐昕的臉上,他漸漸轉醒。看到一朵的臉就在眼前,眉心微蹙,眼底撩起一絲牴觸。一朵一拂衣袖,坐到水邊的大石上,撩水洗了洗臉。
“這是什麼地方?”唐昕有點頭疼,勉力起身,四周都是從未見過光怪陸離的景物,錯愕迷茫之中帶著些許驚懼。“你到底要做什麼!”
“我們做個交易吧。”一朵拿出胭脂對鏡細細描畫。她的臉色太蒼白,不想被無憂看到。
“什麼交易?”唐昕擰緊眉心。
“你跟我去見無憂,我便送你去見萼兒。她在人界死了,會在這裡復生。”
唐昕的眼中閃過一絲喜悅,隨即淹沒在一片迷惘之中又帶了幾分慍色,“你和瑄帝的故事,我聽說過。”
“哦。”一朵淡淡應了聲。
“故事裡,你們很相愛。”唐昕的口氣咬的有點重。
“故事裡都怎麼說的?”一朵有點好奇了,那些凡人如何描畫她和羽瑄那段過往。
“你和瑄帝的故事大越國幾乎人盡皆知。”唐昕沒有再說下去,書裡的故事有很多版本,大致意思卻是一樣。故事裡說,靈妃娘娘是一位狐妖與瑄帝相愛,入宮為妃伴駕左右。朝臣恐狐妖禍國,便請來大越國最著名的道士收妖。靈妃離去的那幾年,瑄帝一夜白髮,苦苦追尋數載終於帶著靈妃在一個漫天飛雪的冬天回到皇城。瑄帝重傷,狐妖割肉為帝王療傷,瑄帝還是在一個煙花漫天的夜晚離世,並與靈妃定下契約在下個乞巧節相遇。故事本該在這裡結束,世人卻覺得不夠悲苦,又添了許多靈妃孤零零一人遊走世間精神恍惚,每個乞巧節都會在他們初遇的地方等瑄帝,一直等一直等,等了很多很多年。當年被世人咒罵是妖妃禍國的靈妃,已在時間的沉澱下漸漸被傳為一段佳話,成為痴情女子的典範,眾人亦都惋惜靈妃和瑄帝那樣真摯的愛情卻是悲劇收場。
往往正是悲劇,才會被人無法忘懷,一直在大越國傳頌了七十多年還不厭膩,不少茶樓小館都有說書的在講這段故事。唐昕幾乎耳熟能詳,也曾扼腕這樣一對有情人居然不能眷屬,當得知眼前人就是故事中的女主時,他實在無法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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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那麼相愛,為何要來糾纏我?”他的口氣裡帶著一絲薄怒。
“見到無憂,不管你如何想,我都希望你裝出一副很疼愛喜歡她的樣子,我只要求這一點,陪她幾天我便放你回去,成全你和你的萼兒。”
“我想你一直都找錯人了!”
“在無憂眼裡,爹爹的形象很高大,你要表現的強勢一點,別像個弱書生。”一朵又搗持搗持唐昕的妝容,讓他看上去精神威懾一些。可不管是給他換個髮型,還是換一套黑色的袍衫,他那清瘦蒼白的臉色依舊帶著幾分荏弱。
“你的孩子……是瑄帝的對不對!”唐昕厭惱地開啟一朵的手。
“……”
“瑄帝死後,你便精神恍惚了!”唐昕越加覺得這個故事安裝的很完美,他和瑄帝是同族長得相像也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為何,他覺得很生氣,甚至非常生氣。“你錯將我當成瑄帝!”
“你說完沒有?”一朵陰沉著臉色,望著唐昕憤怒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