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暘終於後知後覺發現忽然出現在冥王大殿的白衣女子,魂牽夢縈日日惦念的那一抹素白,應該不是小無憂幻化。他蹭地奔下王座,站在一朵面前。
“混血兔?”他眼中的怒火瞬息隕滅,激動得尾音有些顫抖,竟有幾分感激涕零的意味。“你總算回來了,是來接小無憂的嗎?”
一朵眉心皺了皺,即便沒打算接走小無憂,而下也只能點頭說“是”了。本來挺感激宜暘收養女兒,而今見了竟有一種所託非人之感。她的女兒在這種暴力相待的環境下,如何茁壯成長!想想女兒被嚇得委屈落淚的小臉,一陣揪心的疼。
宜暘一把抓住一朵的手,激動得感天謝地。
一朵怒了,一把開啟宜暘的手,“既然你已早厭煩了我女兒,怎不早說!身為冥王上天庭也不是什麼難事,早點知會我一聲我也好將女兒接走。”
宜暘一臉無辜的委屈,“混血兔,你聽我解釋。”
“沒什麼好解釋的了,帶我去見無憂。”
當一朵在宜暘的引路下來到冥界封印力量最為強大的居所,那裡富麗堂皇比冥王大殿還要奢華。終於看到素未蒙面已長成十三歲亭亭玉立少女的小無憂,那樣的眉眼那樣的容貌嬌俏秀致玉面瓊顏,除了沒有一朵眉心的硃砂痣簡直就是一朵的翻版,不過臉上多了一點點少女的嬰兒肥。不得不讚宜暘將小無憂養的很好,身姿娉婷嫋嫋,眸光晶亮盈澈,一舉一動都帶著一股幽幽清風。像養在深閨裡的富家千金小姐,平日裡手中握一本書一把蒲扇,靠在窗軒靜若秋水,或彈彈琴作作畫,喂個魚養個花的才不愧一代絕麗美人。
可她的小無憂偏偏不是那樣靜若處子的淑女型別,長髮高高束起乾淨利落,一身銀色高腰勁裝,長靴束腿,手中握一把銀色流光的長劍,對著對面侍從頭頂上的杏子就是一陣猛砍,嘴裡還唸唸有詞。
“我這把劍可厲害,一旦碰到你們一絲毫髮就是魂飛魄散!都站穩了!本公主的劍可不長眼!”
幾個頭頂杏子的侍從嚇得雙腿瑟瑟發抖,硬是閉緊雙眼滿臉痛苦不敢亂動。
唰唰唰,劍光一陣挽花流光,一朵都嚇得猛抽涼氣,只見轉瞬間侍從頭頂的杏子悉數只剩杏核。侍從們方鬆了一口氣,只見小無憂銀色身影一閃,手中冷劍從他們頭頂一穿而過,幾顆杏核均已四分五裂。
小無憂傲然一笑,滿意地一甩長髮,一眾侍從眼皮一番橫七豎八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這……”一朵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似乎有點明白為何宜暘那般痛苦不堪了。
“就在方才……方才……她她……連我的祖墳都給刨了!”宜暘哭聲哀鳴。
“什麼?!”
“也不知是誰告訴她,說我父王與你成親多次棄你,她去鞭屍!”宜暘扶額哀嚎。
一朵麵皮一陣抽搐。
小無憂發現他們站在門口,凌冽的眸光精光一掃,看到一朵怔住,歪著頭上下打量一朵,既好奇又探究,有點親近又有點牴觸。
“這個女人是誰!”小無憂冷聲質問宜暘。宜暘顯然很怕小無憂,趕緊解釋。
“這是你娘,絕不是長得相像的旁的女人!”
“我娘?”小無憂又歪著頭上下打量一朵一陣,確定眼前女子不是幻化而成,雙眼一紅撲了上來。
“娘……無憂好想孃親。”甜膩膩的一聲呼喚,碎了一朵的心肝。
鼻子一酸,雙眼發燙,眼淚眼看就要噴湧而出。一朵抱緊懷裡矮自己半頭的小無憂,努力仰著臉不讓眼淚落下來。
“我的無憂……”不爭氣的眼淚還要往外湧,努力吸著鼻子勉強忍住。母女重逢的感覺又酸又澀又疼痛,侵蝕得骨頭都要痠軟,還是滿心甜美的歡喜。
“孃親,你的傷可全好了?暘暘告訴我說,孃親是為了救我才跳下忘川河……”無憂傷心地落下眼淚。
“叫叔叔!”宜暘在一旁糾正,而無憂理都不理。
“暘暘還說,孃親為無憂兄妹吃了好多好多的苦,無憂不孝,沒能留在孃親身邊侍奉孃親。”說著小無憂就要跪下磕頭以盡孝道,一朵趕緊抱住無憂。眼中淚水氤氳,兩顆珠子搖搖欲墜,眼前無憂的臉也漸漸看不真切,只能趕緊閉上眼困住兩顆珠子。
“叫叔叔!”宜暘再次糾正。
“我的乖女兒……孃親回來了,再也不和無憂分開了。”摟著無憂入懷,輕輕撫摸她柔軟的長髮,感激地對宜暘說,“謝謝你,把我的女兒教的這麼好。”
還以為多年不見,女兒會怪她一直沒有陪在身邊,原來宜暘一直在為她這個缺席的親孃圓場,才沒讓小無憂小小年紀對她產生疏離。脾氣可能是有些刁蠻卻很孝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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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暘暘很貼心,親自畫了孃親的畫像掛在無憂房間,讓無憂日日看著孃親畫像,跪地磕頭謝孃親生育之恩。”
“叫叔叔!!”宜暘再一次糾正。而小無憂完全未聞似的,繼續說。
“暘暘還說,孃親一定會回來,只要無憂乖乖的孃親就會回來。孃親,無憂每天都很乖哦。”
“好孩子好孩子……”眼淚終於還是控制不住,那兩顆明珠便隨著眼淚滾落出眼眶,一朵趕緊伸手接住。一發不可收拾地抱住無憂痛哭流涕,“我的好孩子,孃親日日都想你們兄妹倆,想的心都碎了。”她的心早就碎了。
“孃親,你手裡是什麼?可以吃的嗎?”小無憂好奇地打量一朵手中的兩顆明珠。
“……”一朵的眼淚戛然而止,無論如何也哭不出來了,搖搖頭,“不是。”
“娘,初次見面,是不是應該給無憂點見面禮呀。”小無憂伸出小手巴巴地等著一朵拿出見面禮來樂呵樂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