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捂住心口的傷口,那裡灼燒的一陣疼,還有些發癢。應是傷口癒合了,應該會留下一道很難看的疤痕吧。
外面絲竹管絃悠悠奏起,鳴鐘吹號很是熱鬧。
吉時到了,發上鳳冠雪白的珍珠珠簾亦放下,在冰瑩和九個婢女的攙扶託裙下緩步走出冥王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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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大婚,冥界之門大開,趕赴前來參加婚禮的賓客蜂擁不絕,不管是妖界的妖精還是天界的神仙皆有不少前來恭賀。其中不少狐仙狐妖,卻是以祝賀為名實則前來朝拜狐皇。
禮官高唱一聲,“冥王冥後到。”
冥王一襲紅色喜服緊緊攥住一朵的手,並肩走上高階。一朵那一襲長長裙襬逶迤於長階之上,回眸一笑,如朵雪山冰蓮孑然綻放在渾濁氣息天色混沌不堪的冥界,那般矚目出塵如降世仙子不染絲毫凡俗之氣。
眾人皆驚歎如此美人堪稱絕世,又是一陣唏噓,曾經妖王之醜妃竟最後花落冥界為一界之後。有人說冥王拾了妖王舊鞋,也有人說冥王要與妖王因此女起芥蒂,也有人說冥王一片痴心終於有情人終成眷屬,但願第十次成親能圓滿締結。
禮官又高唱一聲,“吉時到拜天地——”
“且慢——”
簡單的兩個字卻響起無數道迴音,四周皆靜鴉雀無聲。
一朵遁聲望去,遙遙湧來一群人,皆是面色匆匆滿身塵埃疲憊,像是拼了好一番力氣才硬闖進來。
有妖界的極琰晴蘿,有仙界的兆瑾雷公,居然還有人界的人皇——羽瑄!
羽瑄!
一襲明黃龍袍的羽瑄,模樣未曾有太多改變只是沾染了歲月的滄桑透著一股成熟內斂的氣息變得更加迷人。尤其那滿頭銀髮在風中輕輕拂動,如初冬落雪明晃晃的白。
“你還活著,真好。”一朵歡喜地笑了。
“能再見你,真好。”羽瑄亦笑了,站在下面遙望高階上的一朵。
冥王眉心一斂,蕭殺之氣瞬間燎原。一朵緊緊攥住他寬厚的大掌,笑著對他說,“大喜之日,冥王想大開殺戒?”
冥王當即化怒為喜,更緊攥住一朵柔細的小手,“只要白兒不棄本王,一切好說。”
“你說過會對我好,我自然跟著你。”一朵歪頭一笑,準備與冥王拜堂,下面傳來一聲大喝。
“一朵!莫要再步前世後塵!冥王好色成性,能棄你一次自會再棄你第二次!”說話的正是兆瑾。今日他穿了一襲金鎧,想來做了殊死一搏的打算。
“白兒休要聽個黃口小兒信口開河!幾千年前我們相識,他還未出生!本王從未棄過你!”冥王一手摟住一朵,一手射出一道明光直攻兆瑾。惶急之色,很像心虛。
一場血戰,便因兆瑾的一句話冥王的滅口之擊拉開帷幕。
先是雷公保護兆瑾回擊冥王,再是鬼兵鬼將護駕冥王亂刀相抗。極琰和羽瑄本就是來搶親的,見戰事已起迅速出招直逼高階上的一朵。冥王座下八大護法忽然現身,布個水洩不通的結界將一朵困在其中,但憑外面刀光劍影電閃雷鳴靈光爍爍卻是傷不到一朵一絲一毫。
極琰晴蘿和羽瑄被八大護法阻隔在高階之下,打得不可開膠。
來參加婚宴的賓客嚇得紛紛抱頭鼠竄,你推我搡跌跌撞撞,場面份外混亂如一鍋沸騰的熱粥。
一朵被結界包裹懸在半空,如一個巨大氣泡透明又泛著七彩流光份外好看。就在這時,沉睡了許久的小彩打個哈欠,呢喃出聲了。
“怎麼這麼吵呀,人家閉關都給吵醒了。”
“好熱鬧的,要不要看看。”一朵從袖中取出小彩。經過一段時間的修煉,小彩居然有了若隱若見的五官,只是還不堪分明。看來假以時日,這顆石頭就能修成人形了。
“呀呀呀,外面怎麼打的這麼熱烈!哎呀呀,你看那隻鬼被打的魂飛魄散了!呀呀呀,那不是……是誰來著?哎呀怎麼想不起來了。”小彩就好像剛被放出來的死刑犯,看哪哪新鮮,也不知看到那個人覺得眼熟了,想了半天也沒想起個所以然。
一朵也懶得追問這隻剛睡醒還有點夢囈的石頭。得想一想,如何結束這場大戰才最為重要。手指在額髻敲了好幾下,也沒出什麼良策。
同樣,站在角落的崔判官一臉陰沉眉心緊鎖。手裡的春秋輪迴筆在指間轉了又轉,遙遙望著一朵目光濃重,應該也是在想如何結束這場奮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