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朵遊玩的心情瞬時蕩然無存,逃似的跑出了乞巧市。正午,太陽灼熱,一朵來到護城河邊,一翠柳碧波,粉荷紅魚,景色優美自不用說。橋上有許多打扮精緻穿著錦衣華衫的漂亮小姐打著花傘,紛紛往河面上投大小如針的竹籤,舉手投足間都透著貴族小姐的高貴典雅,一笑一顰百態魅生,鶯聲燕語巧笑倩兮美如畫卷般讓人移不開眼球。
一朵按耐不住湊熱鬧的衝動,反正橋上都是女子,也不多她一個,想著便上了橋。而橋頭守著一個青衣俊氣書生,他伸手攔住一朵,悠聲道。
“姑娘,買些巧針吧。”書生笑意盈盈,一點沒有賺不義之財的市儈之氣,反倒透著一股飄逸之風。
“好吧。”一朵為了上橋湊熱鬧,只好掏出銀兩買了一把用竹籤雕刻成的小針。那竹針做工精湛,與平時用的針毫無二樣,看來也是費了一些功夫製成。因此竹針賣的也比較貴,一兩銀子才買到十根。
一朵見橋上女子紛紛往河面上投針,之後又覺得不滿意,便讓身邊丫鬟再來書生這裡買針。一朵便問青衣書生遊戲規則,青衣書生道。
“七月七日,女子乞巧,投針於水,借日影以驗工拙。不過我這裡的規矩卻是,將針插入開得最為豔麗的荷花花蕊為勝,勝者可由京城第一畫師締俊公子做畫一張。”青衣書生依舊笑得春光浪漫,絲毫不帶銅臭氣息。
一朵瞧了瞧橋上女子為了取勝堅持不懈地買高價竹針,大有一擲千金之態,不禁又問青衣書生,“即便是第一畫師做了畫,又有什麼用?不過擺在房裡閒時看看罷了。”
“非也非也,就是宮裡的娘娘想請締俊公子作畫,也是要花上好一番心思。可以說締俊公子一畫,價值千金。”
一朵清楚看到青衣書生的眼底閃過一縷金光,同樣聽到“價值千金”一朵的眼底也閃過一縷金光。若得了締俊公子的畫,然後賣掉,她就可以輕輕鬆鬆在人界賺來第一桶金。然後用這些錢作為本金,成為百萬富婆的夢想就近在眼前了。
上了橋,女子們身上的香粉味撲鼻而來。一朵抓著手裡的十根竹針,瞄準河內長得最高開得最豔的一朵妖嬈荷花。
唰唰唰,十根竹針迎風而出,竟都插入了那朵荷花的花蕊正中。驚得橋上女子一陣低叫,紛紛投來驚詫又不忿的目光。
“嘻嘻嘻……我贏了!”一朵小小比個剪刀手,雀躍跑到青衣書生面前,“締俊公子呢?快給我作畫吧。”
青衣書生顯然也被一朵百發百中的手法驚住了,趴在橋頭看了那朵被刺入十根竹針的荷花好一陣。那十根竹針居然都插入荷花花蕊的同一點,如此精湛針法只怕可以稱之為武林高手了!
“呵呵呵……”青衣書生回頭對一朵有些生硬地笑了幾聲,不悅之情難以遮掩。
“你想賴皮麼?”一朵歪頭問他。
“君子一言自是駟馬難追,只是……”青衣書生咧開唇角又幹笑幾聲,他沒有再說話,只是望著拎在手裡的一大袋子竹針發悶。他還有一大半的竹針沒有賣出去,這個遊戲居然就過早結束了。這些竹針可是費了他一年的功夫製成,又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求得締俊幫忙作畫為餌引傾慕者來買針,一年的生活花費都指著今天收入,不想卻廢在一個丫頭手裡了。
“她作弊!”女子中傳出一道凌厲之音,瞬時給了青衣書生臺階。
“難道你作弊了?”青衣書生睜大眼,一副極其無辜又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才沒有作弊。”一朵扭頭看向方才出聲的女子,只見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子長相極美,身著紫色華服,極盡奢麗,一看便知非富即貴。
“世間哪有人百發百中,還是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你肯定作弊了!”女子撥開人群走上前來,身後的丫鬟緊步跟上為其撐傘。
“你怎知我就來歷不明了!京城人這麼多,難道你都見過麼。”一朵翻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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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乞巧節,我都拿第一,從未見過你。”女子一揚鳳目,傲氣逼人。
“切!我是從外地來的。”一朵懶得搭理女子的挑釁,只問青衣書生,“到底締俊公子作畫一事算不算數。”
“算數算數,自然算數。”青衣書生可不想得罪哪一個,笑著繼續道,“為了公平起見,不如再重新比一次,若這次還是姑娘勝了,小生這就收拾東西帶姑娘去締俊公子那裡作畫。”
一聽比賽重來,這些華麗衣著的小姐們又紛紛掏錢買竹針。青衣書生為了不讓自己生意虧本,賣力蠱惑小姐們多買勝算大,不一會又賣了許多的竹針。
一朵依舊只買十根竹針,與方才的紫衣女子一同站在橋上最高處,依舊瞄準方才的那朵荷花。
唰唰唰,可憐的荷花又中了一朵十根竹針,依舊還是方才十根竹針的同一點,瞬時荷花的花蕊四裂開來,幾片花瓣落入碧波中,隨水緩緩漂流。
紫衣女子氣得嬌容失色,怒瞪一朵,她都沒有看清楚一朵如何髮針的,就已刺入那朵荷花的花蕊了。
“還想說我作弊麼?”一朵笑了笑,又調侃道,“就是讓我將竹針穿過你耳上的金環,且不碰觸你毫毛半分,我也做得到。”
她在妖界一千年無所事事,法力不見增長,針灸刺穴練得卻是如火純清。閒來無事,還順便練了隔空刺穴,樹爺爺就是她的好靶子。她可以在大風時,做到同一片葉子連發百針從一個針孔穿過。眼前的投針只是小把戲,完全不用絲毫法力,何況在人界也不能用法術。
嘻嘻。
“你!”紫衣女子氣得花枝亂顫,顫抖地指著一朵,氣結說不出話來。
一朵吐吐舌頭,不再跟她爭辯,便跑下橋去找青衣書生。
“走吧!我又贏了。”
青衣書生只好悻悻收拾東西,抱著一半沒賣出去的竹針帶著一朵離開護城河。就在這時,身後傳來紫衣女子氣怒的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