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容染帶著面紗進了唐知越的別院,柔聲細語地給他請安,“見過王爺。”
蘭釉低著頭站在她身後,覺得自家小姐這般壓抑天性著實憋屈。
“小姐,不必多禮,請坐吧。”唐知越笑道。
小廝立在越王身後,嘴就沒有合攏過,何時見過自家主子對人這麼溫柔。
別看他長了一張溫柔人的臉,眼神掃視過去漠北軍營最壯計程車兵都怕。
沈容染坐下,在唐知越的目光意識下拿起筷子,一時竟有些落不下去。
一大早的,這人竟然吃飯?
沈容染夾了一筷子青菜在碗中,慢慢地吃起來。
一雙筷子伸了過來,唐知越給了夾了一條竹筍。沈容染笑了笑,掀起面紗,即將放進口中。
蘭釉匆忙出聲喚她,“小姐。”
沈容染放下筷子,疑惑地回頭。
蘭釉說:“大夫說您最近不能吃竹筍,對您臉上的東西無益。”
沈容染點了點頭,將竹筍丟在桌上,對唐知越笑道,“抱歉,王爺,我忘了。”
唐知越不在意一笑,又給她夾了一塊茄子。沈容染坦然吃下。
蘭釉站在後面看著桌上的菜,狐疑地偷瞄了唐知越一眼,安靜地低著頭。
唐知越又給她夾了一塊鴨肉,沈容染眼眸彎彎地朝他說,“王爺,您自己用吧,不必幫我。”
唐知越看著沈容染把那鴨肉夾到一邊,一頓飯吃完都沒有碰一下。
飯後,唐知越說,“昨日得了一柄琵琶,不知小姐可善琵琶?”
“略懂。”沈容染一想就覺得寧灣應該不會琵琶,估計敲個水杯都敲不出調子來。
小廝遞上一柄琵琶,沈容染接過,材質極好,劃過琴絃,音色極為清亮。
沈容染抬眸看向唐知越,“王爺想聽什麼曲子?”
唐知越說,“本王是粗人,小姐隨意吧。”
沈容染頷首,彈了一曲小調,小調是前世沈熙洵為《百世繁華》做的插曲,沈容染極其喜歡,在家時經常和白逸辰琵琶吉他合奏。
一曲終了,唐知越坐在椅子上不知想些什麼,沈容染喚了他一聲,他笑道,“小姐的琵琶聲和本王亡妻竟有幾分相似?”
寧灣竟然會彈琵琶?
沈容染抱著琵琶的手一顫,笑著說,“草民何德何能,能同先越王妃相比較。”
“含清她,琵琶確實彈得極好。”唐知越低垂著眼簾,看著很是情深。
含清這兩字一出口,沈容染就惡寒了一下,他們何時這麼熟了?
沈容染柔聲說,“王爺節哀。”
唐知越一笑,說,“我自是節哀,我燒了不少東西給含清,人,她在地下應該過的極好。”
真是謝謝您了。
唐知越突然哀傷了起來,說,“可惜,她一直未曾給我託過夢。”
給你託夢了才是有鬼。
“先王妃許是想讓王爺不再思念才不託夢,只希望王爺過得好吧。”沈容染說,“王爺若是實在思念,不如去先王妃墳前祭拜一番。”
唐知越看著她,慢慢問,“她真的希望我過得好嗎?”
“是。”說出的話又不用負責,還不是一通亂講。
唐知越淡淡一笑,神情莫測地看向了門外。“小姐可願帶著本王去蘇城逛逛?”
唐知越一邊問就一邊起身了,與其說是問話,不如說是通知。
“王爺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