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在行宮的學堂是一座年代悠久的書院,傳說中有一位有名詩人曾經的居所。
沈容染站在窗前看著小胖子坐在座位上打瞌睡,旁邊太子和二皇子兩人時不時互看一眼,交換一下宣紙,做小動作。
先生是個年邁的老者,當世大儒,坐在他們面前聲情並茂地講課,然後臺下坐的是三隻牛。
溫雅歆失笑,輕聲說:“這幾個孩子真是淘。”
沈容染笑道,“我還不如他們了,小時候還打過先生。”
溫雅歆好奇問,她顯然是沒做到這麼離經叛道的事情。“打了之後呢?”
沈容染笑笑。“被我阿母打唄。”那可是真打,她騎著馬在前頭跑,阿母騎馬在後面拿馬鞭抽。
“你先去石凳那坐著吧,也不知先生什麼時候能講完。”溫雅歆看了一眼搖頭晃腦的先生,扶著沈容染去坐。
漢人不是最重尊師重道麼?二皇子這般,溫雅歆不生氣。“你們漢人不是最尊師重道嗎?他們這般你不生氣。”沈容染揉了揉膝蓋,問她。
溫雅歆笑著說,“孩子還小,等到下學回去了,我自然會訓斥二皇子的。”
沈容染瞭然點頭。
她坐在外面看著小胖子睡得香甜,正笑得歡時,小胖子突然睜眼,看到了她,揉了揉眼睛,看著她露出歡喜的笑容。
沈容染朝他笑了笑。
小胖子突然想到了先生還在上課,兩只肉嘟嘟的手臂疊在了書案上,把背挺得筆直。
沈容染偏頭好笑地對溫雅歆說:“這孩子在做給我看呢。都不知道我看他睡了多久了。”
“哈哈哈,他這不也是想表現一下。”
“先生講的東西,我都聽不懂,不指望他能聽懂。”沈容染看著小胖子說,“他估計是隨了我,不是讀書的料。”
溫雅歆說:“三皇子沒人管束,還在貪玩了一些。”
“你說我把他送到相宜膝下,到底對不對?”沈容染皺眉看著地上的落花,輕聲問道。
溫雅歆把宮女手中的糕點盒子一層一層開啟放好。“漢人重出生,皇族更重。”
沈容染自嘲。“誰要我是異族公主了,還是個亡國的異族公主。”
溫雅歆說:“你聽我說完。比起出生,漢族更重的其實是血脈,你把他過繼給相宜,其實也不能改變什麼。”
沈容染面色一凝,想起了什麼,問了一句。“這樣嗎?”
“過繼三皇子是你自己琢磨出來的,還是誰同你說了什麼?”
沈容染搖了搖頭,沒答話,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太多了,很亂。
“玉姝母妃。”小胖子邁著短腿從課室沖了出來,欲往沈容染身上跳。
溫雅歆及時伸手攔住了他,責怪地看來一眼好伸出手接他的沈容染。“三皇子,玉姝母妃的腿受傷了,不能抱你。”
“歆母妃。”
“見過母妃,玉姝母妃。”
“見過玉姝母妃,歆母妃。”
溫雅歆笑道:“太子免禮。桌上有糕點,你們兄弟吃吧。”
小胖子往嘴裡塞糕點,沈容染拿著帕子含笑給他擦掉嘴上的粉末。
小胖子嘴裡含著糕點,小笑眯眯地看著沈容染,特別開心地說,“比景娘娘帶來的好吃。”
沈容染笑意凝滯,忙問:“那個景娘娘?”
小胖子歪著腦袋想了半天想不起來,估計壓根就不知道。太子謝行說,“玉姝母妃,是景婕妤娘娘。”
溫雅歆問:“她經常來看你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