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衣少女隔著厚重的寒冰,摸了摸底下白衣少年的臉,然後將手中瓶子裡的血悉數倒在了冰上。
寒冰漸漸消融,沈容染俯身將自己的臉貼在少年的臉上。“清茗,你冷不冷?”
九條尾巴出現在身後,沈容染沒有起身,閉上眼睛,手拿著匕首向後就是一刀。
尾巴和鮮血一同落地。
幾顆鮮紅的血珠飄到沈容染身邊,沈容染扳開清茗的嘴,將那些血珠悉數餵了進去。
少年的睫毛顫動了一下,沈容染眨巴了一下眼睛,眼淚順著臉龐一滴一滴砸下,砸在少年臉上。
“最看不得你哭了。”有人輕嘆,伸手將她眼角的淚水悉數抹去。
“師傅師娘。”穀雨進來,跪在清茗和沈容染面前,磕了三個頭。
“辛苦你了。”清茗揉了揉穀雨的頭。
穀雨像個孩子似的不好意思的笑著。
清茗初醒,身體還很虛弱,沈容染看著他睡著了,緩步走了出去,原本雪中光禿禿的樹竟然全都開了滿樹的紅梅。
願君歸,孤雲滿山紅梅開。
她喜歡的紅梅,她喜歡的白雪。
沈容染跳到一顆梅樹上坐著,閉著眼睛嗅著寒梅的清香。
【沈容染:小二,這劇情不錯啊。】
【1002:宿主,您淡定】
【沈容染:我要你有什麼用。】
【1002:沒有我你剛割了一條尾巴要痛的發抖】
沈容染捏了一朵梅花放手裡一片一片地扯著梅花的花瓣。
好一個狐妖沅湘,當真是妖姬禍世,滿腹的詭計,無雙的算計,胸膛裡跳著一顆七竅玲瓏心,還是淬毒的。
從頭到尾,這個世上都沒有花妖疏杏,只有沅湘魂魄出竅覆在一棵杏樹上變得的一個傀儡。
這世上哪裡有一模一樣的人,疏杏的樣子不過是沅湘照著杏兒變得罷了。
她算準了帝忱一定會留疏杏在身邊,算準了帝忱防備深,摺扇的清香,茶的藥草,分開都是無毒,合在一起就是迷藥。
千年寒冷,狐妖心血打造的匕首,她輕輕鬆鬆地刺開了帝忱的心髒,取走了他的心頭血。
沅湘哪裡是不愛清茗,分明就是愛慘了清茗。
那年孤雲山上,大紅蓋頭被風吹起,紅燭燈影搖曳,她看到了提劍冷笑的帝忱,故事的開頭,他們便是仇人了。
沒有虎妖,也沒有強娶,那些都是沅湘給疏杏編造的假記憶。
那天是她和清茗的大婚之日,清茗向她求了幾個月求來的大婚之日,帝忱提劍殺了他的新郎。
殺了還不夠,怕他複活,他竟然還布了一個陣法困住了他的屍體,讓他死後還不得安寧。
於是沅湘借穀雨的手害死了他的杏兒。
依照沅清的實力,加上穀雨和一群故友的幫忙,誅殺帝忱取心頭血只是小事一樁,她偏偏要化生成杏兒,去攪亂帝忱的生活。
好一個睚眥必報的狠心女人。
枝頭一沉,有人坐到了她身旁,沈容染沒有睜眼,將手伸出。“手冷,給暖暖。”
一雙大手握住了她的小手,在冰天雪地之中留住了一點點溫暖。
“那天看你哭的那麼傷心,我就覺得我應該讓這個女孩兒此生無淚的。”
“這麼多年,有沒有想,為什麼我還沒有來救你。”
“好不容易跑出去一絲殘魂就消了記憶去地府投胎了,哪裡有空想你。”
“真的不想我?”
“假的,沅湘,我好想你。”有人在她耳邊輕聲說,下一秒一片柔暖覆在了她的唇,沈容染沒動,清茗的吻沒有給她任何感覺,她的心裡想的全是那天宇留皇宮,春冬重景之下帝忱吻她的感覺。沅湘愛清茗,可她是沈容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