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有韻自桃花樹上折下一枝,白衣紅花,青絲如墨。水榭花開,笛聲悠遠。
陸有韻動了,廣袖在空中滑過,隨著桃花花瓣而落,銀鈴聲伴著笛聲,惹來了小鳥相和。
白公子指尖在玉笛上輕點,眼神一直落在那被悠悠江水,粉白桃花包圍的女子身上,滿目柔情似水。
桃花樓臺吹玉笛,曲水白裳落梅花。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陸有韻穿白衣,北國帝姬生而矜嬌,不喜著那雪白顏色。昔年無論他相求也好,威脅也罷,也換不得她低頭。
白公子唇角勾了勾,氣流落跑,笛聲有著一瞬間的斷開,陸有韻疑惑地抬頭,看到白公子一本正經地收起了玉笛。
陸有韻持桃花枝踏水而來,站到窗外的屋簷上。“送給你。”一願公子安樂,歲歲康健,二願諸事順遂,歲歲無憂,三願得一摯愛,歲歲相守。
白公子看著面前粉色的桃花,和桃花後膚若凝脂的白衣美人,伸手接過了桃花。
昔年今日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今年今日此門中,故人涉水春日歸。
“帝姬帶路吧。”
陸有韻說,因著面前的人,語氣裡的冰冷都少了幾分。“可以叫我有韻。”
白公子以手握拳,清咳一聲。“韻兒。”
陸有韻腳步頓了一下,沒有回頭,顯然是接受了這個稱呼。
白公子看著前面的背影,伸手在腰間取出一把匕首。
沈容染踏過那門時,看到地就是一副場景,自家姐姐被一個白衣少年圈在懷中,如果脖子上面沒有那泛著冷光的匕首的,這場景大抵是十分唯美的。
“白二蛋,你這是什麼意思?”
“當。”匕首從自家主人手裡跌落,和那粉色的桃花花瓣滾作一團。
白公子無比震驚地看著陸知寒。“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啊?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我怎麼知道我怎麼知道你的名字的?“聽說的。”
沈容染慢慢說:“聽誰說的。”
白公子問:“聽誰說的。”今年的桃花還不夠紅啊。
沈容染轉了轉眼珠子,怒問:“你把匕首架在我姐姐脖子上是什麼意思?”
“這不是你姐姐。”白公子說,然後冷眼看著陸有韻,問,“說,你是誰?”
沈容染把呆滯地陸有韻拉到自己身後,看著白公子一本正經地問:“白公子,這是你第一次見我姐姐吧。怎麼就確定她不是。”
白公子低頭尋思了一陣,抬頭道:“聽聞北國帝姬矜嬌,向來只著紅衣,此女一襲白裙,還為我跳了傲雪寒梅,還讓我叫她韻兒。”
讓你叫她韻兒?按理說,你是該被打死的。沈容染眼神在兩人中間轉了一圈,看著陸有韻臉上泛起一絲薄紅。她將陸有韻拉上前,掀開她的衣袖,指著手臂上的那一片銀色對白公子道:“銀雪印記。”
白公子雙手疊起對陸有韻行了一禮。“在下唐突了,還請帝姬恕罪。”
“無事。”陸有韻轉身繼續向前走。
白公子抬腳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頭,沈容染看著這兩人的背影,理了理鬢邊的頭發,她是不是不該來的?
沈容染坐在驛站的樹下,捧著陸有韻塞給她的茶,慢慢地品著。
這是要進行什麼沒眼看的事,才把她拒之門外,你們還躺著她昏迷不醒的兄長呢?
不一會兒,進行了沒眼看咳,正事的兩人,推門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她曾經昏迷不醒的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