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固執的覺得,無論如何,即便被他看見那條鏈子,他也不可能去隨便摘取的,而且,最重要的,她真的是記不起他到底有沒有動過她身體的任何一個部位?
滿心亂七八糟的念頭讓謝琪安直覺得頭昏腦漲,渾身無力,有一種被突然抽空的感覺。
她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疲憊的身體,緩緩地倒在枕頭上,眼淚竟然不爭氣的迅速的流了下來。
外面輕微的腳步聲走到病房門口卻停止了,謝琪安連眼睛都懶得睜,她默默地側了一下臉,讓枕頭沾去臉上的淚水。
隨便外面來的是誰,都不能分擔她悲哀的一絲一毫。
但是,不管怎麼說,她還是不想任何人看見自己無緣無故的哭。
自己享受著土豪千金似的待遇,還淌眼抹淚的,相信誰看見了都會覺得驚訝,她不想給人不必要的猜測和好奇。
她更怕謝家豪會知道。
她只是想更深的藏起。
她甚至已經在心裡默默地打消了最初的一瞬想詢問一下那兩個特護和那個護士的衝動。
這種徒勞無益的話語不說也罷。
多一事不如省一事,如果別人撿到那條鏈子想還給你早就給你了,還用得著去問嗎?
謝琪安不是傻子,貴賓病房裡進出的一共就這麼幾個人,自己一旦把這話嚷嚷出去,那麼誰都有嫌疑,誰都會覺得心裡不舒服。
兩個護理一個護士,謝家豪偶爾會來,你去懷疑哪一個?
又有什麼意思?
本來就不值幾個錢的東西,她只會白白的落人鄙薄。
她不覺在心裡升起一種深深地宿命感。
難道這就是老天爺對她擺下的一個最終的局?
如果不是這場狂風驟雨,自己就不會這麼衝動,如果自己沒有這麼衝動,就不會最終丟失了那條手鍊。
是的,她很珍愛那根手鍊,完全是一種不由自主的珍愛,她必須得承認。
她不由地想起被她丟棄在街頭的那枚婚戒,如果認真較論起來,價格不知道要比這根鏈子貴多少倍,她卻竟然很少記起。
這是一種懲罰,冥冥之中註定的懲罰。
是的,那原本就不是你的,總是要丟失的,總是要結束的,總是要遺忘的。
“淚別後無影蹤,空守西窗又有何用,慟哭撞碑的傷痛,比不上失去至愛的痛……”。
她的腦海裡突然又蹦出這句歌詞。
但是,她卻覺得自己是那麼那麼的可笑,那麼那麼的矯情,那麼那麼狗血。
那麼那麼的卑微無聊。
真是委屈了這樣精美的句子。
哪有什麼至愛啊?你又是誰的至愛?你還在為誰守著西窗?誰又能記得你的眼淚?
或者說,誰會看見你的委屈?
誰會相信你那一點點的心意?
她捫心自問,謝琪安,你哭過嗎?你心疼過嗎?你究竟為誰慟哭撞碑過?
童成俞,還是那個叫南言俊的男人?
如果說童成俞命裡註定不是她的男人,那麼其他的男人更是什麼也談不上。
算了吧,不要矯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