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才看見,果然,地毯上明顯的一些髒亂的腳印,儘管陰霾細雨的天色讓室內的光線不甚明亮,似乎還是可以看見有幾灘水漬汙染的痕跡。
“先幫我倒杯水……然後去我臥室裡給我拿些藥,我胸口疼得厲害。”
南言俊仰躺在沙發上的胸口似乎有些起伏,並不和陳鵬再廢話,只是簡潔明瞭的說道。
他說話的氣息裡透著一種嘶嘶的涼氣,好像並不是胸口疼倒是牙痛的很厲害似的。
他這種命令的口氣是陳鵬所熟悉的,他這種仰躺的姿勢卻讓陳鵬覺得很奇怪。
雖然在接到南言俊電話的時候,他毫不諱言的已經奇怪了一次。
電話裡,南言俊讓他趕緊過來一下,並且告訴他,他現在很不舒服,一個人在雲都,身邊沒有其他的人了。
這讓陳鵬驚訝極了,他真是不明白為什麼南言俊竟然不是在醫院裡?為什麼會是獨自一人留在雲都。
而且還是這樣惡劣的天氣。
陳鵬相信,這幾天地球人都聽見氣象臺發出的颱風警報了,身體不好的南言俊就不知道?
說句老實話,一大早的,他正惦記著颱風停了,要不要去醫院看望看望他呢?
陳鵬是納悶,就在昨天,他還那樣大的陣場,前呼後擁耀武揚威,一夜之間,就剩他一個人了?
還不是在醫院?當時,南言俊可是被他們七手八腳抬上救護車的?
是不是……太搞了?這太不合常情了吧?
好吧,難道他發病只是一時情緒激動?想不到南言俊做了幾年總裁真是愈發的嬌貴了。
難道跟著他的人都不幸被颱風刮到大海里去了?看來外地人確定是經不起沿海地區的強大的氣候陣勢的。
當然了,陳鵬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為到目前為止,雲都還沒有任何人員傷亡的報道。
現在他更加的感到奇怪的是,南言俊如果胸口疼的話應該雙手捂著胸口似乎要好受些,這樣仰躺著難道會舒服些?
當然,他是不會去詢問的,他是男人不是八婆,儘管心裡會猜度,不會有那麼多廢話的,他只是急忙答應一聲,趕緊走進來。
電水壺裡的開水還很有一些的溫度,應該是清晨剛燒的,陳鵬清洗了一下水杯先給南言俊倒了一杯開水,然後朝他的臥室走去。
穿過客廳和衛生間的過道,一眼看進主臥裡,陳鵬有種幾乎驚掉下巴的感覺:只見臥室裡觸目驚心的散落的裡裡外外滿地的都是碎玻璃渣,好像昨夜那場可怕的颱風順便也襲擊了這間臥室,房間裡那面大落地窗遭了雷擊似的。
陳鵬趕緊的退了回來,免不了有些氣息不勻大驚小怪的對南言俊嚷嚷道:“哎呀,南總……你這臥室是怎麼回事兒啊?出什麼事了?”
南言俊依然仰躺著動也沒動,悶著聲音說道:“沒事,那些玻璃不會傷人的……你自管踩著進去。”
見南言俊無動於衷毫無反應的樣子,陳鵬只好也趕緊淡定了一下自己,好吧,是他一驚一乍的了。
踩著那些咯在腳底叫人牙齒髮酸的玻璃渣子,在南言俊的指示下,從一個抽屜裡拎出一些裝在馬甲袋的藥。
“南總,你覺得怎麼樣?不行的話,我們還是趕緊去醫院吧?”
拎著藥出來,陳鵬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主動關心一下南總的身體,而不是心心念唸的想去打聽臥室那扇破碎的落地窗玻璃到底是個什麼原因?
陳鵬的關切倒是真心實意的,他有一種感覺,也看出了一些端倪,好像南言俊是在和什麼人堵著氣似的,否則不會渾身傷病的一個人單獨住在這裡。
至於是和誰賭氣,他實在是琢磨不透。
那扇敲破的落地窗沒準就是他自己發洩某種怒氣造成的。
所以南言俊才會一副施施然的樣子,看起來毫不介意。
“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
南言俊終於坐直了身體。
陳鵬把藥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看著他從裡面翻出幾種消炎止痛藥,有瓶子裡的藥粒,有盒子裡的膠囊,搜搜羅羅,看起來足足有一把。
估計南言俊也是沒有吃早餐的,陳鵬居然很有些惡意的想到,這些藥粒倒是可以抵擋一陣子飢餓了。
不過他還是希望南言俊快些好起來,畢竟他還指望趕緊的從這個曾經的朋友如今的大老闆手裡拿到轉讓公司那額外的一百萬呢。
陳鵬心裡很清楚,那筆南言俊親口允諾的錢,一天沒有拿到手裡,一天就和天上的浮雲一樣,純粹都是一眨眼就會沒影子的事情。
“南總……你早餐吃了嗎?要不,我去給你買點吃的東西過來?”
陳鵬有些低聲下氣的說道,南言俊的臉色看起來太難看了,由不得人心裡感到發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