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不動聲色的消失的乾乾淨淨,好像自古以來誰和誰就沒有遇見過。
說起來,那麼誇張的一輛雙橋,龐然大物,計程車被擠成那個樣子,不死人簡直就是奇蹟。
雙橋車的司機誠惶誠恐,看見警察,趕緊的跑過來,點頭哈腰,一副抗拒從嚴坦白從寬渴望寬大的老實模樣。
這位司機大概配合救人積極,看得出,當時的現場又採取措施及時,避免了更慘烈的禍患,警察對他倒也很客氣。
為首的中年警官居然在醫院裡還哥們似地接過司機敬獻的香菸,不過沒有點燃,一直拈在兩個手指上,對護士說道:“手術急不急?”
推擔架床的護士說道:“已經準備好了,得馬上手術。”
護士又對謝琪安說道:“傷者馬上要動手術,你先在這裡等會ct單子吧,拿到單子送到二樓顱外科。”
中年警察點點頭,對護士說道:“嗯,那等傷者手術穩定再說吧。”
然後帶著司機離開,不知道是不是去看其他傷員。
謝琪安怎麼都覺得這些警察是專門來帶走那個肇事司機的。
南言俊忽然抓住了她的手。
謝琪安看見他的手背有擠壓碰撞的青紫於痕。
護士已經推動擔架床,謝琪安只得跟著跑了幾步,南言俊再次睜開眼睛。
謝琪安心裡一陣悸動。
他竟然眼巴巴的看著她,從前漆黑有神的眸子現在看起來卻滿是迷茫,簡直就像一個怯弱無力的小男孩揪揪的看著自己的親人。
謝琪安實在是覺得心疼,她真是從來沒有看見他這副軟弱空洞的樣子,他一直都是那麼自信滿滿力量強大,好像誰也無法左右他誰也無法擊倒他似的。
“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
謝琪安竭力的對他露出一個安慰的笑。
然後用力握了一下他的手。
她一定不能叫他看見,其實她更想抱著他痛哭一場。
她有些自欺欺人的想著,無論他們曾經是一種多麼不堪的關係,現在,她最起碼是一個陪在他身邊的朋友。
雖然就在不到半個小時之前,她還在想著怎麼樣才能乾乾脆脆的從他身邊一走了之,永永遠遠的從他的生命之中隱匿,結束這種讓她煩悶鬱心的關係。
當然,她相信他不會在意的,頂多就是有些不甘她敢先唾棄了他,狠狠地懲治她或者徐曉曼一下。
男人嘛,哪個不是狗肚雞腸,睚眥必報?大boss也是人,境界未必就比普通人高尚,甚至也許更齷齪。
或者根本就一笑了之。
當她根本就是他生命裡的一個泡沫。
簡簡單單的就鄙視了她遺忘了她。
但是,現在她卻對他說:“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多麼悽惶,多麼叫人無奈。
又……有些可笑。
但是,她必須得這樣說。
並不因為她謝琪安是個品德多麼高尚思想多麼純潔境界多麼高的人,也許,只為這是每一個正常的人在這種情形下,可能都會說的一句最普通不過的臺詞。
對一個忽然對著自己露出怯弱渴求安慰的人說: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應該是芸芸眾生普遍而又平常的美德。
無關任何扯淡的定義。
她是他突遇車禍後第一個看見的熟悉的人,員工也好家屬也罷,他已經把她看成了暫時的依靠。
要命的是,現在急切之中,她來不及去詢問他還要去通知他的那些親人,或者是要不要和陳經理打聲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