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聽潘的話語,大概是他們的人手當中出了奸細。假如杜以澤就是趁著這個機會混上船的……那麼實在危險了。唯一慶幸的是——現在小坂先生也好,潘也好,還不知道這件事,要不然小澤完了!
看著甲板上的守衛,再想想船艙裡的那些槍.支彈藥乃至炸藥……不禁背後出了一層冷汗。個人的力量再大,也抵抗不住這些東西。
有的時候,不得不承認某些人的命比較高貴一點。杜以澤就是如此。寧願現在看不到他,一直看不到他,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見面。但是腳步不經意往左邊的甲板邁了一步,持槍的守衛就走上前來:“林小姐,你的房間在右邊。”
收起腳步,她只能換了個方向。
但是進入右邊走廊的時候,她一抬頭就看到了杜以澤。
站在舷窗前面,倚著視窗吸煙。一串串白色的煙灰在風中飄飄散散,彷彿是不經意間往這邊看。然後目光就停滯不動了。一時間,她甚至不清楚到底用什麼樣感情回複他的深情。只是覺得再怎麼表達,其實都無法描述這段感情的十之一二。
“看什麼看?!”身後一個日本人走上來驅趕杜以澤。
但是他只是裝作有趣的樣子,用日語說道:“她是什麼人?晚上能陪我玩玩嗎?”
聽到熟悉的本國語言,日本人立即笑道:“喜歡中國女人就上岸去找,這樣的貨色不是沒有。”
“但是看起來這麼正經的女人,很難弄上床。”還是用日語說的,沈悅不知道杜以澤什麼時候學的日語。其實他還會一點拉丁語和法語,只是說的不流暢而已。但是說日語明顯拉近了好感度,看守她的日本人和他聊得很高興。
“哦,只要功夫深厚,弄幾個這樣的女人上床不成問題。”
“那她到底是誰?船老大的女人嗎?”
“不是,我們都稱呼她為林小姐。船上沒人敢碰她。”
“那更有意思了。”杜以澤舔了舔嘴角,一副急火上湧的表情。
但沈悅不懂日語,也聽不明白他們說什麼,只是覺得這樣面對面卻說不了一句話,實在很難熬。尤其是現在她有緊急的訊息要告知……卻忽然想起來:她不懂日語,但是這群日本人守衛也聽不懂中文。然而,杜以澤懂。
於是,她看了一眼長廊盡頭的衛生間,用中文“抱怨”了一句:“為什麼田中君不買毒品了,潘看起來很生氣的樣子呢。”頓時,杜以澤的目光微變,手指不經意間垂下。而守衛過來問她:“你剛才說的什麼?”
她變回了英文:“我說我想上個衛生間,你們在這裡耽誤太久了。”
“哦,好吧,快去!”這些日本人果然聽不懂她的中文。
於是她進入了衛生間。船上的女人加上她不超過五個,卻有上下三個女衛生間。每一個裡面都幹淨的要命,簡直可以說是一塵不染。
開啟水龍頭,先流出一股黃鏽水,再是一股清泉。她先用冰冰涼涼的水潤一潤臉龐。方才覺得清醒了不少——幸好這世界上還有語言隔閡這玩意,要不然,要不然……希望小澤快點離開這艘船。她想:他能來看她就很高興了,真的很高興了。
漫長的等待終於畫上一個句號。
然而,還是覺得委屈,覺得不甘心甚至埋怨。連眼淚都止不住了……混蛋的杜以澤,你為什麼不能快一點呢?為什麼在圍剿山頂的那一次沒有救出自己呢?
“姐姐。”稀裡嘩啦的流水聲中,她忽然聽到這麼一句。
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自己跌入一個寬厚溫暖的懷抱。下一秒肩膀捏在他的手中,唇貼上唇。好像有無數的電流擊穿了心扉,她望見了深不見底的一雙眸子,望見了極端清俊的一張面容。然後,舌頭被他含住,捲起吮吸。她一點兒反抗的力氣都沒有。
彷彿嫌不夠貼近似的,杜以澤的後掌固定住她的後腦勺,調整好姿勢,更加深入。
一股淡淡的血味在彼此的口中蔓延,她卻覺得享受極了。眼角瞥見金屬的門栓,不知道什麼時候關上去了,這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小澤……”她呢喃了一句,反抱住他的身子,在接吻的空隙間擠出一句:“快走……”
寬厚的手掌落在她的腰間,盈盈一握。卻直接把她帶入他的臂彎之中:“要走一起走,我可以讓田中先生搶奪過來一條船。”
沈悅笑了,笑他的膽大包天和自不量力:“我不能走。”
“為什麼?!”杜以澤死死盯住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