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說著,太后傷感了起來,“這些話猶似在耳畔,這一晃,你祖母已作古多年,哀家也這麼一把年紀了。哎,歲月不饒人。”
常久沒想到提了一下馮嫽,引發太后如此多的感慨。見她傷感,忙勸道,“太后身子骨硬朗,春秋正盛,精神頭都賽過我,哪裡像是一把年紀?我是快撐不住了,要不,我扶您下去歇息,明日咱們再聊?”
“也好。時辰也不早了。讓他們熱鬧去吧,你今晚跟著哀家,就在哀家的帳子裡歇了吧。”
常久點頭,“好的。太后。”
常久扶了太后,起身悄然離去。
一夜無話。此處地勢高曠,入夜十分涼爽,確是避暑勝地,常久睡得分外香甜。
次日醒來,神清氣爽,渾身舒暢。
若是自己睡,常久必定要睡個懶覺,因陪著太后,早早便起了床,自己先梳洗了。
過來一邊陪太后閒嗑,一邊幫著宮女們服侍太后梳洗。
正梳洗著,懷西興沖沖的進來了,嚷嚷著給太后問早安,又拉著常久的衣袖,愛嬌地說,“常久姐姐,咱們快去用膳,用完膳好去看他們校獵。太子哥哥答應給我捉小白兔,我都等不及了。宇文貞姐姐一直在那裡梳妝,沒完沒了的,真急死人了。”
常久素不喜小孩子,尤其是嬌滴滴特別能折騰人的不孩,是以,昨日對懷西便有些冷淡。
昨晚聽太后說了懷西小小年紀便得遠赴異域去和親,不覺對懷西十分心疼,倍覺憐惜,態度便和善了許多,也不嫌她愛擺譜,能鬧騰了。
常久笑得很溫暖,像親姐姐一樣地對懷西柔聲說,“郡主乖哈,等姐姐服侍完太后,便去跟你一起用膳看校獵。”
“嗯。”懷西果然乖乖地等。
太后對常久說,“去吧,這麼多宮女呢,也不缺你一個,陪懷西玩的開心些。不必管哀家。”
常久應了聲“是”,便放了手,淨了下手,牽了懷西的手,便往帳外去。
剛至門口,聽得太后在身後囑咐說,“常久,昨晚哀家給你說的那些,先不要對別人說,尤其是太子,你自己知道就可以。”
“常久記下了。”
常久陪懷西用過早膳,趕住校獵場時,崔琬已等在那裡了,容顏煥發,滿面春色。
常久牽著懷西的手走過去,笑著打趣道,“這麼早就來等你的小白狐了?都不叫我們一起?”
崔琬不覺面色微紅起來,柔聲笑嗔道,“你常久姑娘可是太后跟前的紅人,連太子殿下都插不上話,那裡輪得到我呀,我可不敢去打擾你。”
常久大笑,“好一張利嘴,聽著溫溫婉婉,其實刺人得很!怎麼樣,昨晚玩得很痛快吧,玩到多晚了?”
“嗯。痛快。玩得很晚了。一點也不覺得累人。”
“是麼?怪不得滿面春色。怎麼樣,有沒有跟蕭將軍聊了聊?”
“蕭將軍鼻孔朝天,眼裡怎麼看得見我?他那幾個侍女就夠他忙活的了。她們眾星捧月似的圍著他,尋常人哪裡近得了身,除非是常久姑娘你親自出面,蕭將軍才肯給這個面子呢。我昨日就看到他跟你一個人說話了,兩個人在後面,卿卿我我聊那麼久,當我沒看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