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近在咫尺的龍天煦,上官如煙再一次被那抹青草香所環抱,說不緊張是假的,可是,事到如今,上官如煙即便再害怕,再恐慌,也已沒有回頭的餘地。衣袍裡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手心裡的痛疼讓上官如煙鎮定了下來。
努力壓下心中的情緒,上官如煙努力讓自己直視著的龍天煦,一字一句的鎮定的回答道:“因為我的直覺。”
像是聽到了這個世上最好聽的笑話一般,龍天煦仰天大笑,片刻,卻又恢複了一慣的冷淡表情,眼眸裡閃著一種讓人怎麼也猜不透,看不清的神情。抬手,撫上了上官如煙的臉頰,細細撫摸著。
上官如煙眼裡閃過一抹恐慌,卻瞬間被一抹鎮定所代替,因為她明白,依自己現在身份,龍天煦縱是真的有有非分之想的話,也不會在此刻犯險。只是衣袖下的手卻越握越緊,長長的指甲早已深深的鑽進了手心。
“那個人就這麼值得太子妃勞心費力嗎?”龍天煦便撫摸著上官如煙的臉頰,邊輕輕問道。
“因為他是我的夫君。”上官如煙冷冷回答道:“是你的兄長,請四皇子記得彼此的身份。”上官如煙不躲不閃,任由龍天煦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輕輕劃過,冷冽的回答道。
“既然如此,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鎮國大將軍也是你夫君的臣弟,現如今,朝中一切皆由他來掌控,太子妃何不去找他呢?我想,定會事半功倍。”
上官如煙一時語塞,不知說什麼好,就在這時,就看到龍天煦微微俯下了身子,在上官如煙的耳邊輕輕低喃道:“太子妃這麼急著要太子回來,可是急著要那份協議快些生效呢?”
“什麼?”在聽到龍天煦口中的那句協議生效的話後,上官如煙再也壓不住心裡的恐慌,雙眸死死的不可思議的盯著面前的龍天煦。
就見龍天煦突然淡淡一笑,突然伸手拉住了上官如煙的手,輕輕的把上官如煙緊握成拳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開,低低說道:“以後記得,不管遇到什麼事,即便再緊張,也不要拿自己這雙手來做數。”說著,竟然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把裡面的東西倒在了上官如煙的發青的手心之上。
看著為自己手掌心上藥的龍天煦,上官如煙第一次為眼前的這個男人感覺到了害怕,即便上官如煙再想狡辯,也已清楚剛剛龍天煦話中的意思,只是,那份和龍天傲所簽的協議,除了龍天傲之外,便只有冷清秋三人,連和自己最親近的翠竹都不知道,而眼前的這個男人卻早已明瞭此事,不得不讓上官如煙重新審視起眼前的這個男人。
“協議?四皇子在說笑嗎?”上官如煙抽回自己的手,強裝鎮定的說道。
龍天煦把小瓶放回衣袖,看了一眼上官如煙,似是而非的淡淡說道:“明日便是父皇入皇陵之日,一切定會有個結果。太子妃就不要再多慮了。”說著,伸手再一次拉住了上官如煙的手,雙眸含著一抹叫人看不懂的情緒,低低說道:“太子妃只要記得一點,那份協議生效之日,可要記得來通知我。”說完,松開了上官如煙的手,朗聲朝著外面說道:“來人,送太子妃。”
直到回到太子府,回到自己地院落,上官如煙還是沒能從剛剛的震驚之中恢複過來。抬手,手心裡還依然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那是剛剛龍天煦為自己上的藥膏,不知是什麼,卻散發著他身上的淡淡青草味。
看著已經恢複正常膚色的手心,上官如煙暗暗想著:他為什麼會知道那份協議的存在,清秋他們決對不會出賣自己,那這事便是從太子府中傳出去的。一個念頭突然湧上了心頭,這個太子府裡有內殲。
上官如煙為自己白天的想法而一夜未睡,在床上碾轉反側,一直在想著誰會是龍天煦安插在太子府裡的內殲,思來想去了一夜,把整個王府的人全都過了一遍,依然沒有半點頭緒,不覺心情更加煩悶起來。天不亮,便早早起了床。
因為這一天是龍擎天的靈柩入皇陵的日子,也就是正式出殯的日子,一身素服的上官如煙在草草用過早飯後,便和翠竹一同入了宮。而因為胭脂也算皇妃,便也一起入了宮。
遠遠的,就見曾經金碧輝煌的皇宮內苑全被一抹令人壓抑的氣氛把代替,三步一崗,五步一人,看著如此戒備森嚴的皇宮內苑,讓人不得不為此而感覺到絲絲恐慌。
還未到大殿,上官如煙便被一個內侍帶到了皇後的棲鳳殿。
一身素服下的閆紫梅慵懶的半倚在貴妃椅上,沒有半點的哀痛,在看見走進來的上官如煙後,眼裡閃過一抹輕蔑之情。
“臣妾叩見皇後娘娘。。。。”上官如煙微伏身子,恭敬地說道。
閆紫梅沒有叫上官如煙平身,看著她半伏著身子,半帶輕蔑地說道:“太子妃這幾日睡得可安穩啊?”
微伏著身子的上官如煙,在心裡重重嘆了一口氣,知道有些事情再也無法隱藏下去了,就如同此時閆紫梅對自己的輕蔑。
抬起身子,臉上掛著一抹雍容華貴的笑容,上官如煙直視著高高在上的閆紫梅,輕輕說道:“謝皇後娘娘對臣妾的關心,臣妾想,近幾日皇後娘娘應該比臣妾更不安穩吧?”
閆紫梅笑著搖了搖頭,冷冷說道:“你果然不簡單,其實,那夜當你借為皇上祝壽,實則為太子請旨的時候,我便已經知道,我確實小看了你。”說著,雙眸冷冷地盯著上官如煙,恨恨地說道:“只是,你聰明又如何?城府再深又怎樣?還不是落得雞飛蛋打的地步嗎?空有太子妃的身份,不得寵,沒子嗣,如果太子不在,你說,這皇宮,這世上還能有你的地位嗎?”
“皇後娘娘好想記錯了,今日是為先皇出殯,不是太子。”
“哈哈。。。。。”閆紫梅放聲大笑,笑的放肆,笑的猖狂,笑的一身素服亦像是變了顏色。“上官如煙啊上官如煙,你還以為自己有翻牌的機會嗎?告訴你,太子在回程途中,遇到一來來歷不明的劫匪,已經。。。。死了。”
上官如煙身子一怔,就聽到閆紫梅繼續說道:“現如今,不用我再說什麼,你也應該明白了吧。聰明如你,如果想要活命的話,今天就乖乖配合我們,不然。。。。。說不定,哪兒天太子妃去上個香什麼的也會無緣無故的遇上劫匪。”
“你想要我做什麼?”上官如煙冷冷地問道,聲音裡沒有一線驚恐與慌亂。
閆紫梅想是沒料到上官如煙在聽到太子死去的訊息後還會表現地如此冷靜與安穩,不覺愣了一下,片刻,笑著說道:“很簡單,一會兒只要太子妃照著這個東西念一遍即可。”說著,從桌子上拿起一個卷軸,扔在了上官如煙的腳下。
俯身,拾起地上的卷軸,上官如煙沒有開啟,只是冷冷地盯著高高在上的閆紫梅,一字一句的說道:“事後,娘娘打算怎麼處置我?”
“新皇登基,太子妃側封為夫人,在太子府頤養天年,終身不得出太子府半步。”閆紫梅冷冷地回答道。
“呵呵。。。。”上官如煙淡淡一笑,抬手輕輕撫著手中的卷軸,輕輕說道:“事到如今,我若想活命,已沒有別的選擇,對嗎?”
“不錯,你是聰明人,該明白,何為輕,何為重。”。
上官如煙抬眸看著閆紫梅,冷冷回答道:“臣妾就先恭祝皇後娘娘今日心想事成,馬到功成吧。”說著,行了一禮,轉身向殿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