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陽點了根菸,緩了下思緒,如今不是該想其他的時候。
太陽已經往西邊走了,他不得不猛踩著油門,這條路實在是孤寂,一個輛車也沒有,他肆意的把車速提高。
砰——
車子在上坡的時候,猛的打滑失控,一下子就衝向了一旁的防護欄。
白煙滾滾,過了許久,向陽才從車裡爬出來,上衣爛了幾個大洞,臉上不知被什麼東西刮出了血跡。
大腿最為嚴重,被車壓到了,動起來萬分疼痛。他拖著一條腿還沒走倆步,鑽心的疼痛從腳底裡傳來。
怪不得車子會突然失控,原來地上擺著倒釘,這種釘子稱為停車神器,尖銳的稜角加上鏤空的孔隙,在插入輪胎的那一刻,胎裡的氣就會瞬間放走。
如今向陽的鞋底正被這種釘子洞穿,他咬著牙齒。直接把鞋子帶著釘子脫了下來,也不顧血液流淌,直接廣著腳繞來長釘,獨步前行。
他不知道還有多長的路,他只知道太陽的光越來越暗。每動一步,腳底就會傳來鑽心的疼覺。
向陽的左腿不知道是斷了還是錯位了,他能很明顯的感受到骨頭錯位的聲音,疼的他全身流著汗水,體力在極速的消失,多少次他眼底發白,但還是堅持了下來。
沒人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他的血流了一路,直到塵土汗液堵住了傷口,或者說他已經流不動血了。
向陽開始後悔了,他後悔自己做的一切,不該再繼續接近陳歌行。他現在才發現,如果自己不曾接近她,那麼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黃天聖絕不是個手軟的人,向陽不敢想他呆會見到怎樣的陳歌行。
腦子裡越來越亂,他甚至見到了小時侯的陳歌行在他前面奔跑著,也是太陽快要落下的時候。
還會有海豚嗎?
向陽不知道走了多遠,走了多久,他的身體似乎已經麻木,疼痛都感覺不到了。
當他被餘輝照到的那一刻,他見到了陳歌行。
綁著雙手雙腿,臉上貼著膠布的陳歌行,凌亂不堪的陳歌行。
“你對她的信念可真是夠強啊,都這樣了還能堅持爬了上來。”黃天聖站在崖前,為向陽的堅持鼓了鼓掌。
“我要聽她說說話。”向陽一隻手扶著防護欄,呼著大氣,眼神兇狠。
“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討價還價?我的東西呢?”黃天聖不斷看著,身上骯髒,血跡斑斑的男人,心裡有些不敢相信,一個人居然能忍住那麼強的疼痛。
向陽沒有說話,只是張開手心,裡面是一張黑色的小卡片。僅僅給黃天聖看了一眼他就收了回來,不知道那裡弄來的一步老人機。
麻利的把卡插卡回去,按出了某個電話號碼。
“故技重施嘛?想用當年那招在繼續騙人?”黃天聖笑笑。
向陽抬起眼,滿臉不屑,冷笑道:“你大可不信,就看你敢不敢賭了。”
陳歌行跪在崎嶇的地面上,眼裡泛著堅定的目光,她拼命的搖著頭。
向陽就不應該來,就他一個人,他們倆根本逃不掉,這不是當年的工廠,離開的路只有一條,後面就是萬丈懸崖。
黃天聖給旁邊的蠍子男一個眼神,後者很快就明白了,撕開少女臉上的膠布。
“阿陽,快跑,不能給他們!”陳歌行奮力大喊著。
蠍子男用力的打了個巴掌,她臉上又多了一道血跡,火辣辣的疼痛遍佈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