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立鯤舉例說明,想讓趙豐盡可能的明白。
趙豐聽到現在,覺得這可能是多重人格裡唯一可取的了。“這還挺好的,都不用啃書了。”
詹立鯤擺了擺手指。“在主人格操控身體時做不了的事情,後續人格就會做。比如殺人放火謀財害命。”
趙豐毛骨悚然了起來,一時語塞。
詹立鯤見趙豐似乎被嚇到了,輕松笑了笑並且安慰。“我只是說這個病,不是說嚴子惠啊!”
趙豐舔了舔嘴唇。“那病人自己知道這個情況嗎?”
“每個人格都是獨立的,好比多色的圓珠筆,它們都在一支筆杆裡,你每次用的時候,只能按出一支筆芯來。但他們會用自己的方式交流,對話。”
詹立鯤從業十年,頭一次碰到這樣的病例。他有些卻步,但更有種探索的興奮。
趙豐好想現在就給吳駿珂遞上辭職信,說他要告老還鄉,回家做輛小推車,早上賣大餅油條,晚上賣炒麵餛飩,日子苦了點,總比對著神經病好吧!
趙豐突然又想到安靜,他想下回見到安靜是要和她談談這口頭禪的問題了,都是她沒完沒了的一口一個神經病,好了吧,一下遇到兩個!程帆是被關進去了,又來了大的,厲害的和天山童姥一樣,有分身的好嘛!
“詹醫生,那你有治療方案了嗎?這病治的好嗎?吃藥管用嗎,你可別在乎價錢,什麼藥管用無論多貴的你開就是了!”這話趙豐倒不是在假裝豪氣,反正這錢也不是他在給。
“中國人有句老話,心病還須心藥醫。嚴子惠這病是心病。心理方面的疾病,藥物都是輔助的,心理醫治修補,靠的是病人本身。如果真的到了全藥物治療,那就是神經出了問題,不歸心理醫生管了。”
詹立鯤是個很有耐心的人,除了今天試探嚴子惠外,他在工作中幾乎不發火。他對趙豐的解疑答惑也是有問必答,而且按照趙豐的要求,深入淺出。
“哎,不滿你說,對於嚴子惠的情況,我經驗不多。出於為病人考慮,要不你們換個有經驗的醫生試試。不過之前所有的流程還要再來一遍,不利於嚴子惠的病情。像她這樣的病人,任何變化都有可能會激發她往更壞的地方走。”
“嗯,這個我懂!好比病人去醫院看病,醫生不會參考上一家醫院的病例,所有檢查重來一遍。說是要對病人的病情負責,但更多的原因,誰知道呢?”
趙豐對這事也不能拿主意。
“詹醫生,就現在已知的這些情況,你會採取什麼治療手段?”
“藥物協助是必不可少的,這能穩定她的情緒。還有就是要她知道這個情況,讓她配合治療。說白了,讓她的主人格壓制住後續人格。”
趙豐似懂非懂的點頭。
“後續我會給出一個比較詳細的治療方案來,今天畢竟我也才確診。”
“好,那我們再約時間。”
……
“一份西冷五分熟……”詹立鯤看著餐單點菜。
“我只要一份蔬菜沙拉,不吃肉。”蘇裴說著自己的要求。
詹立鯤點了酒和甜點,拿著佐餐的小麵包吃了起來。“我都說請你吃好的了,怎麼只吃色拉?”
“我減肥。”蘇裴用手撐著自己的臉。
“減肥?我第一次去老師家你就這胖瘦,現在見你還這樣,沒見你成功過,放棄吧。”詹立鯤當這話喝醉漢說他沒醉一樣。
“哼,別小瞧人,這回一定瘦成一道閃電。”蘇裴自信滿滿。
“瘦成閃電是要幹什麼,引雷嗎?”詹立鯤打趣。
“呸,用來劈死你。”蘇裴拿起叉子,舉的高了些。
詹立鯤把手上的麵包按進了蘇裴的叉子的叉齒上。“天打雷劈,又不是閃電劈。”
“那我就先引雷,再劈死你。”
詹立鯤故作害怕。“我做錯什麼了,你那麼恨我,感覺就算玉石俱焚都要殺了我。明天來我診所,我給你疏導一下。”
“你欺騙我的感情!”蘇裴控訴詹立鯤的罪名。
“別瞎說,我哪有?我們可是純潔的師兄妹,你這話讓我敬愛的老師,你慈愛的父親知道,那還得了?”
“就是因為我們之間一直純潔著啊!我都和你表白多少回了,你以各種理由拒絕我。什麼高中生不能早戀,後來我上大學了,你又說你考研沒時間,我學業要緊。然後你又扯什麼讀博做課題發表文章沒時間。等我研究生畢業了要出國深造,你又推脫說等我回國再說。你今天給個準話,你到底願不願意和我好?”
蘇裴的性格就是如此的大鳴大放,就像她擱在詹立鯤辦公桌上的腳一樣,愛怎麼來就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