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子惠把頭發剪短了許多,長度剛過肩。她的斜片式劉海過於沉重,她請發型師為了修剪成空氣劉海。
米色的t恤,黑色背帶褲,牛仔外套。純白色的球鞋,黑色的長簷棒球帽,揹著水桶抽繩雙肩小包。
只看嚴子惠這樣的裝束,會讓人覺得這是個生機勃勃的女孩。
嚴子惠走進詹立鯤的診療辦公室。摘掉了帽子,坐下,微笑,主動和詹立鯤問好。
詹立鯤心裡給嚴子惠打著分。今天的嚴子惠就像三月初過的某個午後,淅瀝的小雨打濕著清清的淺草,潤濕了泥土,沁人心脾的寡淡芬香舞動在空氣中。
嚴子惠轉過頭看看後面那張弗洛伊德塌。
詹立鯤翻開他的筆記本。“我們今天不催眠。”
嚴子惠轉回過來,臉上的笑容好像被放大了些。“真的嗎?”
她好像很高興,她今天不需要再回去一次有惡魔的夢魘裡。不過,這樣的高興沒持續很多,她馬上猶豫了起來。
“詹醫生,為什麼不催眠了?只有今天,還是以後都不需要催眠了,是我好了嗎?”
“喝水嗎?還是喝些飲料?”
詹立鯤的助理小護士,每次都會在病人來之前準備茶水或者飲料,但今天什麼都沒有。
“我喝水,涼的白開水,謝謝。”嚴子惠低了低頭。
詹立鯤站起身走出辦公室。
詹立鯤去了不少的時間,回來時還是兩手空空的。他有些抱怨。“哎,護士小姐躲在茶水間聊天,把正經工作都忘了。你稍等一會兒,她馬上就送水來了。”
“沒關系,我不渴。”嚴子惠說話還是糯糯的,或許說還有點怯怯的。
“好。我們剛才說到哪裡了?。”詹立鯤又翻開他的筆記本。
“詹醫生,我的情況好些了嗎?”嚴子惠跳過催眠的事情。
“我們今天不治療,聊聊天。”詹立鯤在筆記本上寫了幾個字,然後合上,放進抽屜裡。
“好。”
嚴子惠嘴上說著好的時候,身體向後傾了一下。
詹立鯤拿著他的保溫杯,眼睛低垂著喝和壺裡的茶。“最近都在忙些什麼?”
詹立鯤的聊天好像真的閑話家常一樣。
“去過幾次福利院,現在從最基礎的樂理知識教起。”嚴子惠這才想起,她肩上的包還沒放下,她把小揹包從身背後拿下,放在旁邊的椅子上。
“福利院的小朋友需要更多的耐心,你會辛苦一些的。”詹立鯤看了看辦公室的門,皺了皺眉頭。
“不辛苦,小朋友都挺可愛的。和他們接觸,我感覺特別幹淨。”嚴子惠的眼睛往上抬起,彷彿這診療辦公室的天花板是夜晚的星空,會有流星出現的可能,她眼神中有期望。
詹立鯤認可的點著頭。
“你的發型換了?齊劉海顯小。”詹立鯤指了指嚴子惠的頭發。
嚴子惠會心一笑,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劉海。“這不是齊劉海,是空氣劉海。現在明星都剪這樣的劉海。”
“你比明星好看多了。”詹立鯤的誇講是那麼的渾然天成,不讓人感到一點溜須拍馬。
嚴子惠的膚色像陽春白雪,被詹立鯤這樣的贊美突然的害羞了起來。可以想象出一副畫來,豐滿皚皚的雪地,滴滴嬌豔的梅花。
嚴子惠用手遮著臉。
“真的,你看現在的那些明星。下巴削的,鼻子墊的,雙眼皮割的。連酒窩,唇珠都能做。”詹立鯤的手指指著自己唇峰的位置。
“是嗎?”嚴子惠好像來了點興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