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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中群山深處,鷹巢。.
在內城通往後山的小徑上,正有兩人一前一後的緩緩而行。隨著逐漸深入山中,青石鋪就的小徑兩側,也漸顯如畫風景,隨望那遠峰近瀑和青山綠澗,令人心曠神怡,而鬱鬱蔥蔥的翠竹蒼松之間尚有絲絲山嵐雲藹,有如置身仙境。
然而面對此情此景,行路兩人卻是無心觀賞,其神色也是不盡相同。走在頭前的那位黑衣年輕人,一臉淡然,目光卻是出奇的明亮,不經間的步履加快之間,也透出隱隱的急切和期盼。而亦步亦趨的那位青年文士,卻是有些魂不守舍的感覺,微微失神的目光中也顯露出茫然和掙扎的複雜心理。
兩人默然行進片刻,轉過一處山口,又沿著一條深邃幽長的峽谷繼續前行,須臾,前方谷口處竟赫然現出一座高大的關隘,將谷口牢牢扼住。關上隱見甲士林立,來回巡行。
“咦?”那青年文士終於眼神聚焦,吃驚道:“此處竟然還有一座城中之城嗎?真是好隱密的地方!”
“遙想當年……”那黑衣年輕人手指遠方關隘,目露緬懷之色,哈哈一笑道:“本將和高順將軍便是起於此谷,面對天師道和太平道的內憂外患,如履薄冰,如臨深淵。只要一個處置不當,嘿嘿,哪裡還有什麼鷹揚中郎將?”
那青年文士再次沉默下來,半晌才幽幽道:“世上又有幾人能夠想到,將軍不僅在渤海叱吒風雲,連在漢中都有這麼一塊神奇的大後方……在下初入此城之時,面對那高城深池和繁榮暄囂之景尚能穩守心神,然而,當看到漢、羌、蠻諸族水乳交融的和睦混居,卻是驚得目瞪口呆!”
“了不起!了不起!”他嘿然一笑,衷心讚歎道:“能夠做到如此境地的,確是前所未聞!此乃將軍之功,社稷之福啊!”
“你且記住,在這世上,無好人壞人之分,無漢人蠻人之別,無種族地域之異!”那黑衣年輕人微笑起來:“有的,只有自己人和敵人!而我們和敵人的目的,都是為了更好的生存下去……如果能夠在一些方面達成共識,昨日之敵也可成為今日之友!鷹巢的事實已經證明,只要施政得宜,令各族人民專心生產,安居樂業,那麼再過若干年之後,將再無漢蠻之說,隨之而起的……”
他伸出雙臂,彷彿欲要懷抱天下,雙目更是熠熠生輝:“將是一個強大、富足的華夏民族!在這個民族中,人無貴賤之分,更無戰爭與疾苦,所有人相親相愛,同甘共苦,只為了後世子孫謀求福祉!”
那青年文士聞言驚得呆了,駭然道:“您已經想得這麼遠了……天下真得能夠變成這樣嗎?這是否便是您的抱負呢?”
那黑衣年輕人搖頭嘆息:“想得遠,不代表一定可以實現!而在實現這個抱負的征途之上,也必定是荊棘遍地,你應該沒有聽說過這句話……自由之花,須常以忠臣志士和亂黨逆賊之鮮血澆灌!想要實現一個偉大的抱負,註定會有無數人拋灑熱血!事實上,本將也不知道能不能最終實現!”
他看著那青年文士欲言又止的面容,微微一笑:“然而,如果任何人都不敢去輕易嘗試,那麼便絕無可能實現,這與清流士子們的空談誤國又有何異?如果註定要有人犧牲,那麼何妨從本將開始?只因為,本將自從選擇了這條道路,便再也無所畏懼!”
那青年文士聞言渾身僵直,微微垂下頭來,澀聲道:“將軍如此坦白,是否暗示在下必須要作出選擇了?”
“本將向來言出如山,既已說過去留聽便,當然不會強求!”那黑衣年輕人揚手示意,漸行漸近的關隘鐵閘立即在“咔咔”聲中緩緩升起:“待你入內,一切隨心而為!”
“來吧,荀攸!一會兒不許情緒激動!”他說著,抬腿便向關隘行去,自己卻已經控制不住的長笑起來:“哈哈,小子們,我南鷹終於又回來了!”
“恭迎主公歸來!”隨著他的笑聲遠遠傳將開來,關隘內外所有的武士們一起莊嚴行出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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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得關隘,荀攸不由再吃一驚。關隘之後竟是一處廣闊的山谷,四周群山環抱,隱見清泉飛瀑,景色卻是更勝谷外一籌。山谷中央有一座小山,依山建起一座黑色的塢堡,塢壁間亦有盔甲兵刃的耀目反光,顯得氣象森嚴。
“此谷乃本將昔日秘密練兵之所,今日仍有重要用途……別看那所塢堡了,我們暫時不去那裡!”南鷹目光在塢堡稍一停留,卻是信步向著另一側行去……在距離塢堡約兩裡外的綠林之中,正露出青壁紅瓦的別院一角。
順著青石小路行去,沿途多有精舍小院,正有身著各色制服的人群進進出出的忙碌。看清南鷹一行後,不時有面露狂喜之色的鷹巢部屬在路邊恭然拜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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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荀攸意料之外,南鷹卻是不厭其煩的一一回禮,或含笑點頭,或是還以軍禮,時不時在一些小夥子們胸口擂上一拳,更踢了一個年輕人的屁股。
望著那些露出傻傻笑容的年輕人們,荀攸心底再次生出震憾……只從這些人的反應來看,他們對南鷹已經不再是單純的尊敬了,只能以崇拜和信仰來形容了。
一間小院前,一名白衣文士正端坐於一截樹樁上,捧著書簡搖頭晃腦的誦讀,抬眼看到南鷹,立時眼前一亮,他放下書簡,三步並作兩步的迎至道邊,恭恭敬敬的深深一禮:“拜見將軍!當年便有幸遠遠見過您的虎威,今日始得近前相見!”
“你是?”南鷹見那人面目陌生,也未著鷹巢服色,不由一怔。
只聽身後荀攸突然驚叫起來:“你!你是種劭兄,你尚在人世嗎!”
“荀公達,你此言何意?”那白衣文士一眼看到荀攸,不由翻了個白眼:“我若不在人世,你如何能夠見我?難不成是活見鬼嗎?”
“可是!可是昔日你出洛陽去見董卓,將他阻於夕陽亭畔,痛加斥責,從此不知所蹤……”荀攸仍是有些難以置通道:“有人傳說,你已死於董賊之手!”
那人正是昔日的諫議大夫種邵,他灑然一嘆:“若非南將軍派人及時出手,我確是早已死在董賊之手了!”
他向著南鷹再次深深一躬:“尚未謝過將軍救命之恩!”
“原來是種大夫!”南鷹恍然,急忙回禮:“大夫臨危受命,怒斥國賊,令本將好生敬重!區區援手之情何足掛齒……倒是本將這幾年來將大夫丟在這荒山之中多有怠慢了,還請寬宥!”
“唉!哪兒的話!”種邵卻是一臉興奮之色:“下官這幾年來潛居山中,每日拜讀將軍和程昱先生昔日留下的書簡,實是收穫良多……”
他轉向荀攸,嗔怪道:“公達,你卻是為何今日方至,你難道不知……”
不等他話說一半,只聽不遠處“轟”的一聲巨響,南鷹和荀攸同時駭然望去,卻見一間精舍正冒出滾滾濃煙,一人狼狽不堪的奔逃而出。